依琳走在街边，这个时间学校宿舍已经关门了，刚好依琳也不想回去，闪烁的霓虹灯照在依琳的脸上，映的她的脸不断变幻颜色。
突然间，依琳的前面笼罩了一片阴影，依琳措不及防，和前面的人撞了个满怀。
“抱歉，我没看路……”依琳揉着头发抬起头。
“依琳？”
声音有些熟悉，依琳在脑中搜索着眼前人的样子：“诺因？”
诺因看了眼依琳衣服上挂着的徽章：“我记得你是安塞斯塔学院的学生吧？没回宿舍吗？”
“因为被误会了，现在才放出来。”依琳低着头：“现在没地方去。”
“吃饭没？我请你吃饭吧。”诺因侧过身：“刚好之前也说过来着。”
“你认真的？我以为是客套话。”依琳瞪大了眼睛：“这种事情不是都下次一定然后再也不提的嘛？”
“哪那么多弯弯绕绕啊，我说请你吃饭就是请你吃饭啊。”诺因指了指街道的另一边：“那边有个夜间的小吃街，我带你吃点东西？”
……
“服务员，点菜。”
诺因拿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推到依琳面前：“随便点。”
“火锅啊……”依琳看了看周围堪称豪华的装修：“很贵吧。”
“还好，请人吃饭就吃点好的呗。”诺因无所谓的耸耸肩：“你喝酒吗？”
“不用了，我喝免费的水就行。”
“你确定吗？他们家没有热水，你女孩子还是喝点热饮吧？”
依琳摇了摇头，把菜单递回给诺因，诺因扫了一眼：“就点这么点吗？”
不理会依琳的目光，诺因随便选了几个比较贵的菜品，顺便把每种饮品都选上，然后递给服务员：“每个都要两份。”
点完了菜，诺因又问道：“你晚上去哪住？”
“老师家里，或者旅店……”
诺因想了想，他们也不算熟，既然依琳有地方去就别让她跟自己回家了，容易误会。
“也行，实在不行我给你去酒店开个房间凑合一晚，你脸色挺差的，没事吧？”
“还好。”依琳还是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对什么都兴致怏怏：“明天我们还有能力测试，下午还有风务使的例行巡逻……今天的训练还没来得及做。”
“能力测试……我记得你是无能力者来着吧？”诺因愣了愣，说道。
“是……我们学校估计就我一个无能力者了。”
“还好啦，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能力几级的。”
依琳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之前不是说你是无能力者……”
“啊……”诺因愣了愣，不过这事似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吃完饭我们路上说。”
……
从火锅店出来，依琳感受到夜间的冷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给，刚吃完饭别冻着。”
诺因给依琳披上一层外套，那衣服本来是他系在腰上的，依琳拉了拉衣服的领子，确实暖和多了。
“我们边走边说吧。”诺因先迈动了步伐：“从哪说起呢……从我小时候吧。”
“我不是很清楚在哪，按照埃米尔城的划分，我可能在大陆以南，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并不像埃米尔城一样充满了‘科技’的影子，更多的类似于部落或者说村镇之类的。”
“我出生在某个部落，我们那里有一个很传统的故事——恶魔会附身在新出生的婴儿身上，使其拥有破坏一切的能力。”
“你不会要告诉我，你就有这种能力吧?”
诺因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这件风衣原本是有袖子的，但是被我剪了，我肩膀到指尖的部位，只要发动能力，就会将一切物质转化为一种极不稳定的物质，进而产生爆炸，刚好和那个传说中的恶魔对上。”
“不同于你们的超能力，［物质转换］可以改变很多种物质，而我只能变换这一种，［定点爆破］更类似于粉尘爆炸，而且范围也比我的更大，没有一种超能力的描述和我契合。”
“我刚出生的时候，这种力量就已经附着在我的身上，我父亲抱我出来的，所以他死了，两条手臂都被转化，连尸体都没留下，我母亲可能知道我有这种能力，料想到我也活不久了，所以她坚持也抱了我，抱着必死的决心……”
“没有人愿意收养我，事实上也不能，任何被我碰到的东西都会爆炸，没人愿意冒这个风险去收养一个和他们完全无关的孩子，然后我就自己爬啊爬，直到饿得没力气了，这个能力就自己消失了，村口一个老奶奶收养了我，直到我十五岁的那天。”
“十五岁那天，整个村镇……不，整个部落都产生了动荡，地震来了——我们那个地方总是有地震，但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的多，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家已经完全坍塌，我奶奶被埋在底下，我就想去找其他人帮忙，但其他地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人们被埋在数吨重的石块或木头底下，血和喊叫是我见过的和听过的最多的东西，我想救他们来着，但他们大骂我是恶魔的孩子，是我引来了这场灾祸，最终整个部落都毁于那场地震，我一个人也没救到，我就往北走，最终来到了这里。”
“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这个地方有很多和我差不多的人，虽然我这个不是超能力，刚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一群人在追着一个老人打，我就把他救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个老人是个大富翁——他得了重病，在医院没过几天就死了，死之后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我，公司之类的我都捐给了慈善机构，现金之类的现在光是利息我都花不完。”
依琳安静的听着，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在你们那个口口相传的故事里，恶魔能够毁灭一切？”
“对。”
“那你肯定不是那个恶魔了。”依琳这么说道。
诺因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出来：“你想说我现在什么也没毁灭吗？你不用安慰我，我都……”
“不是。”依琳摇了摇头：“我不是安慰你，你知道原子论吗？”
“不是很清楚。”
依琳看向诺因的肩膀：“空气由氢气、氮气、氧气等多种成分组成，而这些气体又都由原子构成，所以说，空气也是物质，你的能力应该不是将触碰到的物质转换，而是某个东西以你的身体为介质释放出来的，用我们老师的话讲，一切的先天疾病都有后天治愈的可能性。”
诺因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大笑起来，大力地揉着依琳的头发，依琳的头发被他弄得一团糟，便拨开他的手：“干什么！”
“没什么，哦，快到了。”
“哪里？我什么都没看到啊。”依琳左顾右盼，他们处于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再往前走，就是整个埃米尔城最大的天台，从天台上向下望，是一览无遗的闪着夜光的建筑，无论是什么时候景色都很好，所以这里的人也一直很多，但除了风景好一点外，依琳从未觉得这里有什么特殊的。
“别着急，快看到了，你是学生所以肯定没看过吧，这座城市的夜景远比白天好看的多。”
诺因带着依琳拐了个弯，半个城市便在他们的眼中一览无遗，然而那些都只是陪衬，依琳的眼里闪着蓝光，不可置信的看向城市中央的那座建筑——蓝色的灯光分成数道螺旋上升，在近乎透明的玻璃中向上攀爬，一直没入云层，即便相隔百米也看不到尽头，仿佛连接天地的媒介，蓝光独矗立于城市中央，将一切隔绝开，带着独立尘世的美感，静静地焕发着它的光彩。
“那是通天塔，一个超大的电梯，高度超过万米，也被称为最接近月亮的地方。”诺因推了推依琳：“快点，晚点就上不去了。”
依琳还没有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来，随着迈入前方的天桥，依琳看到它的尽头有许多正在进入通天塔内部的旅客，诺因带着依琳走到里面，随着金属门的关闭，电梯开始运作，眼前的景色透过透明的玻璃开始逐渐升高，依琳从没感觉过这种感觉，一时间入了迷。
“诺因。”
“嗯？”
“你对自己的现状满意吗？”
“还行吧，有时候觉得就这么过一辈子也行，有时候又觉得不能安于现状，但无论怎么变，生活是改变不了的，我们只能试着去接受它。”诺因闭着眼睛，说道。
通天塔的全程足有两小时，等到依琳和诺因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三点钟。
“今天就差不多到这吧，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付过坐通天塔的钱后，诺因问道。
“去老师家借宿一晚吧，大概。”
“好吧，我也该回家了，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诺因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依琳猛然间反应过来，诺因的衣服好像还披在自己身上。
找个机会还给他好了，依琳向着依娜老师家走去。
路过一家实验室时，依琳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
“依琳。”雅芙塔看着她：“等你好久了。”
“进来说。”
……
依琳关了门，看着屋内的机器：“我记得研究所好像不在这里……”
“这是分所。”雅芙塔随口编了个理由：“有件事情想让你帮忙。”
“抱歉，今天很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
依琳睁大了眼睛，因为她看见，雅芙塔手中项目书的名字。
［人体极限计划］
“我们分析了半个城市的能力者，得出的结论是，如果能力者的能力没那么针对普通人的话，无能力者的极限是对抗lv4。”雅芙塔缓缓说道：“所以我们开始研究，让普通人击败lv5的办法。”
“怎么可能……”
“正常人是不可能的，所以才要找你帮忙。”雅芙塔从周围的空间拿出几样东西：“我们一个个说。”
雅芙塔将一柄刀交到依琳手里：“首先是武器，寻常的金属遇到lv5基本没什么反抗能力，所以我们造出了它——足够坚硬，也足够锋利。”
依琳看着那柄刀，它的外表很奇怪，刀鞘是长方形的，且带着微微的弧度，颜色是暗红的，跟依琳的风衣很搭，依琳将刀抽出来，那是一柄完全黑色的刀，刀柄分为两部分，上半部分要比下半部分粗的多，而且没有刀镡，让依琳怀疑它是否真的能用。
刀连刀鞘也就十几斤重，虽然对于普通人很难挥动，但对依琳来说并非不能忍受。
雅芙塔的背后升起几根一指粗的钢筋：“你可以试试，放心砍，它不会坏的。”
依琳用力挥动长刀，砍在那些钢筋上，刀切过一根钢筋，并在第二根钢筋上卡住。
依琳用力抽回刀，刀刃别说卷刃崩口了，连磨损都没有。
这真的是埃米尔城的科技能造出来的吗……依琳不禁想到。
“接下来是身体素质，你的身体经常锻炼，素质不会差，不过还不够。”雅芙塔拿出一管针，里面带着绿色的液体：“它会让你的身体变得活跃起来，你就当兴奋剂好了，不过没什么副作用，就是消耗体力换爆发力罢了。”
雅芙塔将针管递给依琳：“然后是呼吸，你的呼吸太乱了，我教你一种呼吸法，你再试一试。”
呼吸法并不难，原理也很简单，就是改变呼吸的节奏来迎合运动的节奏，让动作更省力更流畅，依琳只用了二十分钟就把握了要诀，她站起身，对着钢筋所在的地方抽刀便砍！
刀一直砍断了三根钢筋，算上之前那个依琳砍了一半的，那就是三根半。
雅芙塔拿出五管药剂：“看样子实验成功了，作为报酬，送你几管拿着用吧。”
依琳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雅芙塔推开一间房门：“时间不早了，在我这休息吧？”
依琳迈开步子，向着房间内走去，思绪还停留在砍钢筋的时候。
手指已经触碰到了床铺，身后却突然传来雅芙塔的声音：
“如果能一直维持那种呼吸，我就再教你一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