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拂天..”久安抱着拂天,他们真的可以吗?只是她还为来得及问出口,头顶一道惊鸿,让久安彻底慌了神。
那是天界执法,当初的霞光便是被他们所抓。久安看着那人身边的文季,一切已有了答案。
“大胆魔者,竟敢入我天界,还不速速受死?”执者怒道,一道天雷直往久安身上挥去。
只是那天雷刚落,拂天便将久安护于怀中,掐诀将那天雷化去,然后傲然于天地之间:“谁敢动她,便是于佛陀天为敌?”
“拂天尊者,你这是何话,她是魔,莫非你想与整个天道为敌?”那执者也被拂天所恼,他们做事向来只看道,不看人。
“拂天,你知不知自己在做什么?玉久安,你已成魔,莫要再毁乱天界秩序。”执者身旁的文季见如此,红眼道。
久安冷冷一笑,身上的魔气再无处隐藏,她飞身站与文季面前,手中的玄冰架于她的脖颈:“这世上,只有一人可断久安生死。”
“你...”文季气绝,拂天动了心,如何舍弃她?
那执者却不说话,只是细细的打量着久安,她身上散发的魔气强大且熟悉,微微一愣:“你与河凌有何关系?”
“她身上有我的魔气,自然便是我魔界之人!”一道声音由远及近,直到那人停到久安面前。
“你,你是....”久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这不是那日她在湖底遇到之魔,原来他就是河凌,那个让天界头疼不已的大魔头。
河凌鄙夷的看了一眼天界之人:“这天界实在无趣,若非为你,我才不来,不过,如今你已经被天界盯上,这里便再无你的容身之处,我来带你离开!拂天尊者,当初我为魔界肃杀天界,你为天界封我入湖,如今我们两清,只带走属于我魔界之人,可有何错?”
“久安是我拂坨天之人,你带不走她。”拂天望着河凌,他居然解脱了封印,可若解脱了封印,他的魔气不应该还如此强大,除她利用了久安。该死,那日他急于救她,居然忽略了河凌。拂天咬牙,她是他的谁都带不走她。
“只可惜,天界已经容不下她了。”河凌看着他们后方的执者,耸了耸肩。
“那是天界,而这是拂坨天,只要我愿意,她便永远是我拂坨天之人。”拂天挥手将久安死死搂于自己怀中。
天界又如何?为魔又如何?只要她是玉久安,那么她便只是他拂天之人。
久安被拂天抱在怀中,心中感动,却是不安。
“拂天尊者,你要与天道为敌?”执者看着拂天,声音洪亮,落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如此,那便看我们灵玉自己。”河凌笑了笑,胸有成竹道。他向来看人准确,这灵玉也是一个自由之人。
久安痴痴的看着拂天,他背着手,毫不在意将那些天界的执者丢于身后,只看着自己。
久安知道,他如此,不过是他的态度,为她,将天道抛于身后。可是他天生为佛,她又如何舍得让他陷于如此境界。
“竟然要考虑这么久?这天界有什么好的,规矩一套一套的,让人心烦,哪有我们魔界自在舒坦。”河凌见久安如此,实在麻烦。
“魔界,真有如此自在?”久安咬牙,推开了拂天,探头故作兴趣的问。
“当然。”河凌颔首。
“那便走吧,这里再也不适合我了。”久安一步一步的向河凌走去,只是,每走一步,都心痛万分。因为再无退路。
“还算聪明。”河凌将久安拉到身边,赞叹道。
“玉久安,你给我听着,佛陀天永远是你的家,只要你不愿谁都带不走你,可若你离开,此后佛陀天便再无你的位置。”身后是拂天的声音,他在生气,如何能不气,她明明说过,他们生死不离,除非他先放手,可如今,她竟然要先放开他的手。
久安背对拂天,死死的捂住心口,那里似乎疼的麻木,可是,为你,我别无选择,她不敢回头在看拂天一眼,因为现在的她早已泪留满面。
拂天看着久安与河凌消失在拂坨天之中,手掌握拳,眼底一片戾气,他转身走向文季,声音冷然,让人害怕,他说:“佛陀天听令,往后灵药谷谷主文季,禁入佛陀天。”若非文季,他们何至于走到如此,是她逼走了久安。
“拂天,她是魔,理应回到魔界,你不杀她已是大恩,与我何关?”文季惊慌的拉着拂天的手道。
拂天冷冷的看了文季一眼,已经消失在他们眼前。
魔界,与拂坨天的清冷肃穆不同,那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只为迎接他们魔界之王的回归,这一天他们盼了三百多年。
只是他们望着魔天身边精致的女子,那人身上的魔气竟与河凌不相上下,一时难以理解:“王,这位是?”
“王,为何他的身上会有你的魔气?”
魔界几个胆子子稍大的人问出了他们的疑惑。毕竟这里不是天界,没有这么多阶级之分,他们向来只尊最强者,可眼下他们二人竟然平分秋色,这到让他们为难了。
“要不然让他们打上一架,谁赢了谁是王,或者一个为王,一个为后。”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一句,问出了他们心底的困惑,顺便调侃一番。
此人话语一出,众人皆点头,对啊,这个主意不错,于河凌为王,他们向来是认同的,至于这个刚刚冒出来的女魔,若两位魔界最强,可以喜结连理,强强联手,那于魔界也是一件喜事。
更何况撇下魔气不说,就光那女子的身形外貌气质可以说是魔界最配的上魔王的了。
河凌眉头微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含笑望着久安:“不错,可以考虑,你说呢?”
虽然他向来独往惯了,可这个突然出现的玉久安,倒有一丝兴趣,至少他不反感。
久安眉头微皱,为后?可笑,她早就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了佛陀天的那个男子。
只是,佛陀天上他的神态语气,他肯定在生自己的气吧?其实拂天脾气很好,极难得才会生自己的气,也正是因为难得,所以他一旦发起脾气来总是最可怕的,无声的冷落让久安最难以忍受,所以往常他气自己之时,她总会嬉笑着过去说上一堆,将拂天逗笑,让他再也没法不理自己。
这一次呢,拂天生气了,比任何一次都可怕。可自己却没法陪在他的身边哄着他,让他消气,久安心慌,这一次,拂天会气自己多久?可即便如此,久安不悔,至少你还是三界最尊贵的拂天尊者,而她不过是顺应命数,将一切拉回原点。
这一刻,她忽然了解了那颗青树,活着等下去,即便是一篇渺茫,却也是她唯一可以做的。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便是拼上性命,她也会再次回到属于她的位置。
“我身上的魔气皆是因为你,若有一日,我寻得方法,定会将它们归还于你。”久安看了一眼河凌自嘲道。
“若你寻不到呢?又或者我不要呢?”河凌颇有兴趣道。
“那是你的事,至少在这魔界,为王我不愿,为后,我无心。”久安冷笑道。为后?她甚至不愿再这魔界多呆一天,对于这个河凌她虽然敬佩他为兄弟不顾自己的情义,却始终抵不过他伤害过拂天。若不是他,拂天也不会被这魔气折磨了三百多年。
底下的一众小魔纷纷面面相觑,这女的居然如此不识好歹?居然就这么把他们的魔王给拒绝了?那他们现在该如何?
“我知道你们心中所想,我也知道这魔界之王的位置只有他能做,所以你们也不用做什么为难的姿态,直截了当不是更好吗?”久安看了看底下的那些小魔,走到河凌的身边,一字一顿:“况且即便我现在为魔,可我只是佛陀天之人,生死只为佛陀天之人。”
“可你别忘记,自打你跟我入了魔界,佛陀天便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这是拂天亲口所说。”河凌看着久安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摔在地方,站了起来,狠狠的说。
这女人还没有看清自己的位置吗?
那群小魔似乎感受到这里那股子可怕的氛围,魔王生气了,恐会殃及池鱼,连忙离开。于是这诺大热闹的魔殿之中,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王坐之处,对峙的一男一女。
“那又如何?我爱他,这便够了。”久安的心因拂天的一句话狠狠的击于他心中最柔软之处。
“爱他?倒是新鲜。三百年前,元君因情而亡,如今又来一个你。怎么,你也想学他们一般?天道无情,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河凌冷笑。
“我不是霞光,他不是元君。”久安咬牙,像说给她听,却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可天道一样。所以我劝你,趁早放下,若要爱,选一个能爱之人,对谁都好。”
久安看着河凌,无奈的笑了笑,很多事,由心不由己。
“你在关心我?”
“我不过看在你助我离开的份上,好心提醒你一番。”河凌转身,掩掉眼底的不自然。
“那日你故意利用我的体质助你脱离化魔湖,可不是一句话便能解决的。”久安向前走了一步,她自见到河凌的第一面,想到那日湖底的种种,答案一目了然。
“哦,看来你只是执拗,还不算太笨,那你说,你要什么,我尽量满足,算是你救我的交换。”河凌赞赏的说。她可不想欠人情,尤其还是女人。
“你说魔界向来自在,随心而为,我想去凡间,魔界不可管我半分。”如果她回不去佛陀天,那么她便留在凡间,至少那里有他们的回忆。至少在那里,或者他们还有见面的可能。反正,这魔界不是长久之地,因为这里是与他背道而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