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静璇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了,身上的寒意和疼痛褪去,只是头还有些痛,她咧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兴许是这条命不值钱,阎罗看不上,竟叫她熬了过来。
房门被推开,老人见她醒了欣喜万分,把端着的白粥放在桌上,语速飞快地说道:“姑娘,昨夜真是难熬,好在老头子我学的几年医术还够用,你这身子骨又不差,否则说不准真的就……姑娘,你怎会一个人倒在那地方?”
韩静璇摇摇头,忍住翻涌上来的泪意。
老人见她为难了,便扯开了话题,“姑娘,老头子我昨儿出门打酒,遇着雨了便在店里等雨停,要不是店家与我熟,非塞给我个照路的玩意儿,恐怕就救不了姑娘了。”
韩静璇点点头,她的嗓子沙哑得不成样子,“多谢老人家。”
“不提这个了,姑娘,你可有什么去处?若是有亲戚好友能照料,总比老头子我这破败处过得好,你这身子骨也能好快点。”
韩静璇点点头,去处自然好寻,韩家是京城有名的世族,她的父亲是中央大将军,大哥手里有边疆三十万兵马,二哥是工部尚书,三弟是去年的探花郎,叔叔辈在朝堂中也各有建树......
她脑海中突然有什么炸开一样,聂朝辉哪来的胆子对她做出这些事?
“......相国大人正奉旨查办一个大案子,本夫人不懂什么国事政务,但知道此事与你韩家有关,你最好现在就回去,运气好的话,这最后一面……或许还看得到。”
陆婉之是这样对她说的,不,不对!
韩静璇一把握住老人的手,声线颤抖,“老人家,近些日子京城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她紧盯着对方浑浊的双眼,生怕漏掉一点点内容,后背一阵发凉。
陆婉之入府后,她只顾着伤心愤恨,自己关了自己的“禁闭”,也无颜回韩家诉苦……一个月,足足一个月,可能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可她什么都不知道。
老人粗糙地手掌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姑娘,没发生什么大事,前几日好像听说皇上又要给哪个公主选驸马了,排场可能要摆挺大的。”
他说完,头对着门的方向唤了一声,有个少妇应声走进来,听他的吩咐端着那白粥喂韩静璇。老人简短的介绍了两句这是他儿媳妇。
韩静璇直觉事情有异,思虑纷扰,口中的粥难以下咽。
那少妇见她神情忧虑,只当她是身体不适,安慰道:“姑娘,我爹爹说这红花的量不重,你好好调养就能根除,日后还会有孩子的。”
韩静璇摇了摇头,心底感动,素不相识却能照顾她到这种地步,“老人家,夫人,等我寻到家人,一定好好报答你们。”
“谈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老头子好不容易把你这条命抢回来,你不轻易丢了就算最好的报答了。”老人看着她的脸色说话,担心自己那句说不好再让她难过落泪,“姑娘的家人现居何处?我这儿媳妇正巧要上街一趟,可以给捎个信儿,让他们接姑娘回去。”
韩静璇抹了抹眼角,颔首道:“这样也好,只是要麻烦夫人往城东的大将军府走一遭。”
“大将军府?”他们二人均面露诧异,“姑娘的家人是在韩家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