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就与常人不同,眼眸异色?”楚逸接了她的话,脸上带着笑,喜怒难辨。
马车恰在此时停下,韩静璇的心纠在一起,紧张地盯着他干净的鞋面,生怕此番自己祸从口出,毁了这个天赐的机会!
“到了,下车吧。”楚逸整理一下袍子便要起身。
韩静璇没有动,目光微微上移,惴惴不安地看着他。
四目相接,楚逸淡淡地说道:“在下不喜欢在马车上谈生意。”
他跳下马车,回身向她伸出手,边上的侍卫打了灯笼,韩静璇看到他碧色的眼睛似狼一般。
她压下内心的狂喜,迅速起身,紧紧握住他温暖干燥的手。
楚逸牵着她走在伞下,“本公子有点愿意担点风险了,你得让本公子看到获利的希望。”
韩静璇点点头,自觉改了称呼,“公子庇护静璇,静璇自当效力。”
楚逸握着她的手一路将她送到屋前,侍卫丫鬟也一直随行,“你且在此休整,这副狼狈的模样本公子带出去嫌丢人。”
说完,他点了两个丫鬟同住此处伺候她,自己带着余下的人离去。
韩静璇彻彻底底地洗去满身尘埃,卧在整洁干燥的床上,吁出一口气,这第一步,总算是走完了。
楚逸猜她是受了点风寒,派人帮她找了大夫,她暗中拉住大夫的衣袖,撒谎说自己是楚逸的内人,不小心失了孩子,怕楚逸知道了难过,请求大夫替她隐瞒,由她自己寻时间告诉楚逸。
大夫见她哀求的模样,于心不忍,点头答应了,多添了些为她补血气的药材。
喝了丫鬟端来的药后,疲惫感袭来,韩静璇很快睡了过去。
……
迷糊中,她置身于血海,满目血色。
雾中一只皮开肉绽的手搭上她的肩,“璇儿,你为何不停爹爹的话,聂朝辉人面兽心,你偏偏......”
韩静璇被惊得猛然回头,却只听见一声悠远的叹息。
“姐姐,韩家落难时你在何处啊?你是不是帮着聂朝辉一起……”弟弟双目泣血扯住她的衣摆,语气中满是怨恨和不解。
“不......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弟弟,我也没想到!”她声嘶力竭,伸手触碰时对方便尘土般散了。
“璇儿,你还在为了聂朝辉与哥哥们怄气吗,他究竟许了你什么?”二哥眼神空洞,苦笑着问她。
族人们轮番哭诉,韩静璇跌坐在地,捂住耳朵,“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他的帮凶,不是我......”
“啊!”她猝然醒来,发现手里死死攥着被角,心跳得飞快,一身冷汗。
韩静璇休整的这三天,常常被梦魇所困,眼下虽行动无碍了,身体还乏着,时不时就会睡过去,依稀记得是傍晚间睡下,现在天已经完全暗了。
她拍了拍胸口,从床榻上下来,就着月光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这时听见门外来人通报,“主子请璇姑娘去一趟。”
接着,负责照顾她起居的丫鬟便扣了扣门,“姑娘,您醒了吗?”
“知道了,劳烦回复主子,这就过去。”她愣了愣才答话。
她在这里三天了,那天之后再没见过楚逸,吃穿用度一概不缺,但他像是把她遗忘了,不知今日突然召她前去是何缘故。
韩静璇点起灯火,思索后将头发梳成双角髻,她对楚逸会给她什么身份并不明确,暂且默认是丫鬟吧。
略施粉黛遮住憔悴后,她选了件淡蓝色的长裙,楚逸差人送来了几件衣服,谈不上多奢华,做工设计却是上好的,加上些许金色点缀,这一身显出她柔弱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