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韩静璇去自家大哥处送饭时,远远便看见一身红衣的歆瑶公主站在躺椅边,手舞足蹈地说着些什么,连她走近了也没察觉。
韩鹰扬看到她,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对歆瑶公主道:“丫头,你就算是再缠着我,我也没法配你玩儿。”
“诶?你这病秧子,我看你昨天出手不是挺利索的?别想装病骗我,这招我以前不愿意学女工时常用……”歆瑶公主心情极好,连自称都不知不觉去了。
“草民给公主请安。”韩静璇放下手中的食盒,恭恭敬敬地行礼。
“又是你?起来吧。”歆瑶公主挥了挥手,“你怎么天天在这儿?”
“回公主的话,他是草民的哥哥,草木自然要照顾他。”
“这病秧子是你大哥?!”歆瑶公主有些诧异,认真看了看韩静璇,而后说道:“你瞧着也病殃殃。”
“公主,草民的哥哥并非装病,他是中了毒,哪怕有心陪公主玩儿也做不到。”
歆瑶公主抓了抓头发,“又是中毒?皇兄之前提了个谁,也说是中毒来着……好像叫韩什么的……”她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突然打住。
韩鹰扬看韩静璇的目光变得严厉起来,似在警告她不准继续说下去。
韩静璇故意不看他,“公主,皇上所说的正是草民的哥哥,韩鹰扬。”
歆瑶公主反应过来了,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转了转,故意轻咳一声,装作严肃,“本宫有法子让他好起来。”
见她主动提了,韩静璇眼中一亮,“是,公主是天之骄女,想取到解药易如反掌!”
歆瑶公主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韩鹰扬的脸,那双晶亮的眼睛满是得意的笑,“但是本宫有条件,等他养好了得跟着本宫,本宫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不许违背,更不许惹本宫生气。”
韩鹰扬拨开她的手,声音冷然,“不劳烦公主,公主还是赏我几天清净日子吧。”
说完,他就挣扎着要起身,盖在身上的薄被落在地上。
韩静璇捡了,又起身扶他,心说不好。
看向歆瑶公主时,果然见她脸上的笑意敛去,“本宫还嫌麻烦呢!就你这样的,活该成这样……”
“歆瑶,你又溜出来玩了?”院门口有人戏谑地问道。
三人往那边看去,韩静璇心里一紧,叶影斑驳处,楚彻一袭白衣站着。他面上带笑,身侧跟着身着鸦色锦袍的楚逸。
她立刻恭顺地跪下,几乎把脸伏在地面,“皇上……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歆瑶公主话没说完,只能心有不甘地收住,安分地行了礼,“皇兄万安。”
“皇上……”韩鹰扬硬撑着坐起身,脸上无一丝血色,挣扎了几下才离开躺椅,膝盖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几乎把韩静璇的眼泪震落下来。
楚彻快步走过去,将他扶回躺椅上。
“听七弟说韩将军受伤了,现下如何?”他微笑着,音色如春风一般,温润而安宁。
韩鹰扬稳了稳气息道:“多谢皇上关心,草民……”
“皇上,哥哥他已是病入膏肓,再不救只怕是……”韩静璇心神慌乱,忍不住插话。
楚彻看了看似乎确实如此,对随行的人吩咐道:“传太医进来看看。”
那人跑去外院宣特地带出来的太医,很快,进来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背着药箱,跪在楚彻面前,“微臣给皇上请安。”
“免了,周太医,看看韩将军伤势如何。”
周太医切脉问诊,又微微拉开韩鹰扬的衣衫探看伤势,结论与楚逸请来大夫相似,只是眼下情况更危急了些,必须尽快取“青黛”入药。
楚彻听到“青黛”,神色有些凝重,挥退随从和太医后,他看向楚逸,“其他的都好说,取上好的药材用便是,只是‘青黛’……那批吴国送来的贺礼当初都献给太后了。”
“皇兄,这个倒也不难。”楚逸目光往边上瞟了瞟,那里站着正全神贯注听太医说话的歆瑶公主。
楚彻了然,笑道:“歆瑶可有法子从母后处讨来‘青黛’?”
歆瑶公主见他们都看着她,有些得意,想了一下,答道:“这个不难,但是皇兄,歆瑶不能白忙活。”
“哦?那你倒说说想要什么?只要是合理的,你只管跟皇兄提。”
楚逸在边上笑道:“皇兄忘记了?歆瑶向来喜欢能征善战的大将军,小时候还天天喊着以后就要嫁那样的,现在遇着了,怎么舍得韩将军死……”
他话音未落,歆瑶公主面上顿时红了,跑过去踩他的脚,“七哥你又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啊!还有,他哪是什么将军啊,他就是个病秧子,谁喜欢他!”
楚逸快速闪躲,“刚才太医说话时候,你可是听得比谁都认真啊,现在不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