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历练篇 愤怒降世(三)

待清和故事讲完,顾清和问道:“夜笙是谁啊?”

“夜笙是天帝座下的一只麋鹿,万年修得人身,是我在黑天里最好的朋友…”清和欲言又止,他为找到她弃神修鬼,这番深情,即便是铁树也会开花了吧,怎奈她已无心。

“那弥陀是凡人飞升,莫非是剑祖仙宗顾晚?”

“恩。”

“那你说的你离开了,人界的这些动乱便会平息,是真的吗?”

“恩,不过是我们一起离开,因为我需要你的肉身。”

顾清和沉默了。

清和将顾清和的为难一览无余,说:“你也不必太着急给我答案,只是你若一日不答应帮我,你便一日无法醒转。”

顾清和汗颜,这还不是强人所难。

……

终南业雪的地牢

贪婪被负有咒术的铁链囚禁,伤痕累累,可她的目光从未移开过眼前那名戴着竹斗笠的黑衣男子,冷声质问:“上次也是你把我重伤,你根本就不是凡人,你究竟是谁?。”

“我从未妨碍过你们鬼将重生,我只是想将你们邪性净化为我所用,可没想到第一个就如此棘手,那些凡夫俗子的废物拿你无可奈何,我便只好亲自动手了。”只见那人幻化成一把成色极好的玉琴,琴弦泛着浅浅星光,仙气飘逸。

“凤凰翎!”贪婪一眼便认出那把琴,这可是当初震破她鬼铁的凤凰翎,她大惊失色,“你是…”

还未等她话出口,那黑衣人已弹奏起来,铮铮夺魂魄,贪婪嘶声裂肺地长啸。

另一边的清淮阁,江淮南与薛宸然二人寸步不离地守着生死不明的顾清和,只不过时间一长,二人竟打起了瞌睡。

顾清和眼皮微动,须臾,眼睛突然睁开,瞳孔里竟涌动起了一些不一样的波澜,抬眼往脑门望去,一张黄符,一把撕下,放在手心一看,她微微蹙眉,竟然给她贴了束灵符,真是生怕她异变。

江淮南听到房内有窸窸窣窣地响动声,立马睁开了眼,朝床望去,双眼落到醒转过来的顾清和身上时,神情显露喜悦,只不过稍纵即逝,又恢复了清冷。

江淮南用脚碰了碰酣睡中的薛宸然,薛宸然迷迷糊糊地睁了眼,一脸茫然地望向他,似乎在用眼神问他有何贵干。

江淮南冷声道:“顾清和醒了。”

薛宸然豁然惊醒,扭头望向正在冷眼看着他的顾清和,立马起身一步跨到她的跟前,对着她一会儿笑逐颜开的,一会儿是匪夷所思的。

“师父,你居然没事?”

“你希望我有事?”

“我当然希望你没事啊,你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薛宸然边说边上手欲要扒开顾清和的衣领。

“男女授受不亲,你把手给我拿开。”顾清和一巴掌打在薛宸然的手背上。

“哦。”薛宸然可怜巴巴地将泛红的手背挪开。

顾清和环视了一圈房内,唯独不见贪婪踪影,便问:“贪婪呢?”

“贪婪…”薛宸然欲言又止。

“说啊!她人呢?”顾清和心头有种不祥之感。

江淮南出声:“她被关押在地牢。”

“她怎么会被关在地牢?”顾清和思来想去,就算江氏数百弟子合力,也不可能伤得了她一根毛发,更何况会被关押。

“那个人做的。”

“那个人?是哪个人?”

“你若还想救她,就先不要问这些无用的,地牢我带你去。”

“好。”

贪婪感觉体内的阴邪之气正一点一点地抽离,她握紧双拳,强忍下这份难以言表的痛苦。

此时,一道剑光乍现,琴声戛然而止。

“放开她。”三人霸气登场。

黑衣人转身,面纱下的那双眼泛着冷光,说:“小丫头,不该管的闲事,我劝你最好别管。”

“贪婪与我是忘形交,我管的不是闲事,是正事。”顾清和不再同黑衣人废话,射出夹在十指间的十枚飞镖。

黑衣人冷嘁一声,手掌一挥,十枚飞镖纷纷落地。

顾清和灵气一转,未歇回手,她身子腾空跃起,毫不畏惧地刺向黑衣人,剑尖金星飞转,却停在离黑衣人咫尺之远,动弹不得。

顾清和心慌,怎么可能?

黑衣人嘴角不屑一勾,顾清和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扑而来,未曾想明了就被莫名其妙反弹数米,好在被身后的江淮南与薛宸然接住。

江淮南劝阻:“顾清和,我们打不过他的。”

“我不许他伤害贪婪。”顾清和推开他们二人,握紧剑柄,奋不顾身地往前冲去。

“自不量力。”黑衣人衣袖一挥,顾清和再次被弹开,重重摔落在地。

“师父。”薛宸然赶紧上前搀扶起她。

顾清和憋着满腔的怒火终将释放,吼道:“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你们一个个都不愿放过她?她体内不过运转的是阴邪之气,净化掉,她还能活吗?”

黑衣人听闻,身子忍不住一颤,是啊,将鬼将体内的鬼铁净化掉,没有了载体,他们还能活吗?

顾清和捧拳求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恳请你放过她,她本质并不坏,我相信我可以将她领上正途,不作恶,善待人。”

黑衣人道:“罢了,你若当真能将七宗鬼将全部引上正道,我不但不再插手,还让玄门修士不再对他们嫉恶如仇,可你若是做不到,我届时就只好亲自动手。”

“好,一言为定。”顾清和爽快地应下。

“愤怒,沧海桑田。”黑衣人只留下这句话,就凭空消失于眼前。

顾清和匆匆地跑到贪婪面前,解开缠绕在她身上的铁链,关切道:“贪婪,你感觉如何?可需要阴冷地疗伤?”

“我……”贪婪话还未说出口,便昏厥了过去。

顾清和对江淮南说:“快,我需要地下室或者冰窖。”

江淮南颔首。

顾清和将贪婪安置于终南冰窖里,本想陪着她,却无奈里面太过寒冷,身子承受不了,便只能坐在洞口陪着。

江淮南悄无声息落座在她身侧,说:“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顾清和摇晃的手指一顿,眼神飘忽不定地乱扯道:“你个没大没小的,你既已拜我为师,就应该称我为师父,而不是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