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高铁后，黎苏看着手机上的定位由上海转变为海城。
海城，这两字如此地陌生，自听见这个地方到如今真正身处此地，她的一颗心始终悬着没敢落下。
“到了吗苏苏姐？”刚拉着行李箱出站，新消息的提示音随即响起。
是崔瑶发来的消息，分公司派发给她是助理，此次负责来接她去分公司的。
这两天跟崔瑶聊过几回，大概到崔瑶是个快毕业出来实习的大学生，专业还不对口并且没什么经验，为了混个实习证明才来的分公司。
说实话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都挺单纯的，比如崔瑶不止一次表示羡慕黎苏，能被老板赏识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
是的，为了方便黎苏更好的完成任务，新老板随便给了她一个副总经理的职位。
旁人都羡慕，可合同里明白写着，副总经理参与股份，公司赚不到目标定的钱，也是要赔钱的。
合着就是强制她入股，再换了个名义让她这次赔更多的钱嘛。
更何况分公司员工能用的根本没几个，她上头还有个总经理压着，她最多只算是个挂名副总经理，空壳子罢了。
“到了，我在出站口，怎么没看到你？”黎苏单手打字有些吃力，还时不时的抬头看了看四周。
来之前，黎苏与崔瑶之间就互换了照片方便认人。
“苏苏姐，是你吗？”有不确定的声音在黎苏头上响起。
出站口环境嘈杂，人来人往的，也不知何时崔瑶竟走到了黎苏身旁，犹豫片刻才前来探问。
黎苏愣了一秒才慢慢抬起头，与崔瑶对上眼，“崔瑶？”
眼前的女孩脸庞略带稚气，长相是可爱的萌妹脸，光看脸根本没办法想象她居然是一个身高175左右的妹子。
“是我，苏苏姐，坐几个小时高铁累了吧，我约了车就在前面路口，行李箱我帮你拿吧。”崔瑶在黎苏发愣的时候直接将她手里的行李箱接过。
“嗯，谢谢。”面对如此热情的崔瑶，黎苏略微有些不自然。
“苏苏姐，高铁上很热吗，你怎么手里出汗啦？”崔瑶刚摸上行李箱上的拉杆，将心里的疑问直接问了出来。
“没有，没有，是我体质容易出汗而已。”黎苏偷偷擦了擦手里的汗。
自祁书炀消失后，黎苏心情日渐抑郁，变得更加不爱与人交流，社恐也变得有些严重起来，这让她不得不正视社恐。
通过顾枫的介绍，她约了一个业内较为知名的医生，配合药物与行为疗法，她一点一点找回自信。
现在情况好了许多，她已经能在现实中跟陌生人正常交流了，只是这手心，仍是在见到陌生人的时候控制不住的出汗。
“哦哦这样啊。”
“嗯，那我们走吧。”黎苏一直在仰着头跟崔瑶说话，脖子都累了。
……
有人带路在陌生城市来到新公司自然便捷。
海城也不算大，路上也不怎么堵车，差不多花费了半个小时来到了分公司楼下。
分公司在一个破旧的写字楼，里面没有电梯，黎苏跟崔瑶扛着行李箱费力爬到六楼。
六楼是这个写字楼的最高楼层。
办公空间也不大，公司差不多有十几个员工吧，都挤在这个90平方的房间里。
“嗨，你们好，我是新来的黎苏，请多关照。”黎苏面带微笑，冲着抱着手机各玩各的员工们打招呼。
底下是鸦雀无声。
黎苏像是空气一般，根本没有人搭理她。
黎苏尴尬的收起笑脸，面带疑惑转向一旁的崔瑶。
“苏苏姐，你习惯就好，我来这有段时间了，这里好像根本没有人管的诶。”崔瑶稍稍弯腰，贴近黎苏耳朵小声解释道。
听完这话，黎苏嘴角忍不住抽搐。
没人管？？这公司还怎么运营啊，我的天，这是注定让我等着赔钱吗？
“这个公司的总经理不在吗？”黎苏扫视了一圈，在这堆沉迷于手机世界的人里也不见谁长得像像总经理。
“不在，我入职到现在基本上没有见过总经理。”崔瑶摇了摇头。
“行吧，那我们公司现在什么情况，签了哪些主播啊？”黎苏深呼吸控制住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耐着性子问道。
“目前，就你一个。”崔瑶努力想了想，最后给出黎苏这样一个结果。
就我一个？？
黎苏表示想吐血。
“我看棉花糖糖不是有主播吗？平时直播也有人在直播啊。”黎苏这几天明明看见分公司的直播软件不仅有人直播，还是一些在龙耀比较火的主播。
“那是总公司的直播，转到棉花糖糖次日假装直播的。”
？？？还可以这样操作吗？
黎苏对崔瑶的解释表示很无语。
“那我们公司的软件人流量怎么样啊？”黎苏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问着与公司相关的问题。
“基本上都是刷的，我们公司业绩保持负数很久了。”
“行吧，那我住哪？”黎苏不想再听关于公司的东西了，再听她怕她自己要崩溃了，于是转移了话题问出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员工宿舍！而且苏苏姐你就住我隔壁！”
“行，那你先带我去员工宿舍，公司的事到时候等我想好怎么办再说。”黎苏望着那群还在玩手机的员工，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的。”于是崔瑶拉着行李箱在前面带路，离开了这个破旧的写字楼。
出了写字楼，拐了两个巷子，就到了崔瑶口中的员工宿舍。
宿舍比黎苏想象中的要好一点，至少没有写字楼看起来那么破旧。
黎苏住在203，崔瑶住在202。
每人都是单人间，不算拥挤，一个人绰绰有余。
里面还有洗衣机小冰箱什么的，黎苏有点怀疑分公司的钱是不是放在宿舍上面了。
花了半天时间黎苏将宿舍收拾的差不多了，望着东西摆放整齐的房间，黎苏终于有空躺上床休息了。
简直就是身心疲惫啊！
跟崔瑶说话一直仰着头，黎苏忍不住按了按发酸的脖子。
按到一半，手机短信提示音突然响起。
黎苏带着疑惑，点开了手机。
“跟我合作，我可以帮你。”
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