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少年不知愁

大乾王朝,民生凋敝。

朝堂尾大不掉,江湖拥兵自重,占领良田,不交赋税,随意杀人,百姓民不聊生,外族虎视眈眈。

中原大地已分割为五大势力,其中江湖占四,朝廷剩一。江湖四大势力,为四个最为鼎盛的门派,分别是:神龙教、少林寺、天女教、文渊阁。

四大教派掌控着大部分江湖,掌控了中原大地五分之其四的土地,朝廷虽然名义上还掌控着整个国家,却已名存实亡。

江湖中有五大高手,分别是:神龙教王阳明,少林寺普惠和尚,天女教孙浮香,文渊阁陈有余,紫剑山庄秦飞。五大高手代表着武林最高武力,无人能出其右。

这五人之中,四人皆坐镇一派,割据一方,唯有紫剑秦飞,仅占领一个小山庄,拥几十亩良田,行侠仗义,安稳度日。

朝廷为拉拢江湖中人,皇帝下令,将皇后之妹下嫁秦飞,成就姻亲,以保朝廷基业,在日益强大的江湖门派之中,能稳中求胜,屹立不倒。

皇后之妹柔姬长相美貌无比,秦飞大悦,乐而受之。两年,生下一子一女。大兴四十一年,秦飞子女十岁,皇帝皇后携子女拜访紫剑山庄。

“气至中则顺,至疲则逆。固气运化心,以滋大泰…”少年清朗的念诵声在屋内响起,待念完一遍,少年停止背诵,看着窗外的艳阳高照,欢声笑语,眼巴巴地问眼前的中年男人:“爹爹,这《乾坤宝鉴》我已经完全背熟了,今天也已经运转了五个大周天,可以出去玩了吗?”

“既然如此,那便去吧。照顾些弟弟妹妹。”窗边的男人看着远方,背着身子叮嘱着。

“好咧!”少年得到许可,就像一只解开束缚的老鹰,飞一般地跑出去了。

外面有四个孩子,两个女孩儿,两个男孩儿。少年飞奔向其中一个男孩跑去:“李誉,李誉,我们去爬树耍去。”

那男孩穿着黑色绣金衣,正站在岸边背着手看风景,蓦然手被抓住,拉着就跑。

“秦霄,你干嘛,父皇说大丈夫要行止有礼…呼…呼…进退有节…”被拉着的男孩气喘吁吁地说道。

“进退个屁的节,我知道你也喜欢爬树,玩不玩?一句话。”

“……玩!”

彼时艳阳高照,但是满园橘子树,倒把阳光都挡下了,只在树缝隙间漏下丝丝光彩剪影。秦霄和李誉来到这片橘子树下,马上就欢快地爬起树来。

李誉扭动着小矮身子,左突右拐,终于爬上了一棵枝丫甚多的橘子树。他欢呼一声,正为自己的成就得意洋洋时,就听到秦霄在上面喊他。

“李誉,李誉,看我。”

李誉抬头看去,就看到秦霄站在最高的一棵枇杷树上,拿着个鸟窝笑看着他,那树恐怕有自己这棵橘子树的十多倍高,李誉再看看自己脚下这棵矮小的橘子树,一时悲从中来。

“李誉,李誉,你怎么了嘛?”秦霄飞下枇杷树,把鸟窝递给李誉玩,却发现李誉不知道为何闹起了别扭,走在前面就是不理他。

“李誉,李誉!”秦霄身形一闪,拦在李誉面前,不让他再走。

“你让开!”李誉走不了,站在原地气鼓鼓地说道。

“不让,我就不让,除非你说怎么了。”秦霄双手抱胸,得意地睨视李誉。

“哼,你为何能飞那么高,我为何不能!”李誉气鼓鼓地问了出来。

“这有什么?”秦霄随意摆手,“待你武功高强了,便也可以飞这么高了。”

“可是父亲说,我们家的武功永远也不可能练到这么高,你能不能把你们家的武功教给我,反正你母亲就是我姨娘,我们亲如一家呀。”李誉一抹脸,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向秦霄。

“不,不可以…”秦霄心虚地别过了身子:“父亲说家传武学不可传外人。”

“什么?外人,秦霄,我们都一起玩了五年了,你还把不把我当兄弟?”李誉锤起了小拳头,愤怒地看向秦霄。

“你别急…”秦霄脑子一转,计上心来,“我有个好方法,你跟我来。”

他拉着李誉又是一阵飞奔,从橘子园来到了荷花苑,带着李誉躲到了一颗大树后。

“什么呀?”李誉刚问出口,秦霄就捂住他的嘴巴:“嘘”

“你看前面,那是什么?”秦霄说道。

李誉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边溪水清清,缓慢流淌。岸边则坐着两个女孩儿,女孩一个身着浅粉色长裙,另一个穿着碧绿色衣裤,两人正扯上裤子和裙子,光着小脚丫伸进溪水里玩耍,嬉笑拍打,好不自在。岸边则隐着几个护卫,正目不转睛地看管着两个女娃儿。

“那不是遥妹和莲妹嘛,怎么了?”李誉抓着树皮,不解地问道。

秦霄笑着指着前方的两个姑娘:“你看莲妹,一身碧绿,娉婷袅娜,长大肯定是个大美人。她是我亲妹,已经学过了我家传功法,你日后若是娶了她,可不就能顺理成章地让她教你啦。”

听到这话,李誉刹红了耳尖,他小声反驳道:“胡说,你,你的家传功法不是传男不传女嘛!”

“本来是这样没错。”秦霄一摊手:“可是莲儿闹着要学,父亲也没有办法,只得教她了。”

“话是这样。”李誉头低的更低了,“可是等我娶她时,我就已经过了学武的最佳年龄,再学也永远不会有你厉害了……”

“想这么多做什么?”秦霄拍拍他的肩膀,“你练武不好也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好不容易来家里一趟,别想伤心事了,我们要抓紧时间玩耍,走,戏弄沈澜去。”

“真的吗?”李誉话才出口,便又被秦霄拉着就跑,刚说出的话也随风而逝,被淹没到了风声里。

他们躲到一棵大树后,沈澜正在前方摇头晃脑地背书:“三申穴道成体系,九门提口通气圭…”声音遥遥传来,李誉不禁有些羡慕,这些功法虽然不比秦霄家的绝学,可是比他家的也好了太多呢!

沈澜是秦飞师弟的孩子,沈家家传虽然比不上秦家宗师绝学,可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行列,不像他们皇宫的典籍,练上一辈子也只能算是个普通江湖侠客。

李誉正悲伤间,秦霄已经麻利上树抓了个长条大青虫子,用轻功游走进屋拿了根钓鱼竿,将虫子套在了钓鱼竿上。

“李誉,给你,你去吓唬他,嘿嘿。”秦霄将钓鱼竿塞进李誉手里,小声催促道。

李誉被催着赶着,糊里糊涂就拿着钓鱼竿过去了,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钓鱼竿,把虫子从沈澜前头的头顶上慢慢落下去,渐渐落到他的眼前。

沈澜正念到:“三山通天路,五气化穴图。”一个图字还没有出口,就看到一个硕大的青虫子从自己眼前落下来,他吓得尖叫一声,猛地扔掉书本,往后蹦跳出好远。

忽而后面传来一阵大笑声,沈澜回头看去,就看到李誉拿着钓鱼竿,杆尾带着那大青虫,和着秦霄正看着他捧腹大笑呢!

“两个恶贼,我杀了你们!”沈澜拔出宝剑,就要刺向李誉,秦霄身形一转,飞速搂过李誉,脚尖轻点就落到大树上,对着下方的沈澜喊道:“气什么,读什么破书,上来哥哥给你抓虫子耍。”

“玩物丧志!”沈澜插回宝剑,拿起书本就进屋去了。可恨他的武功没有秦霄高,这么高的树以他的内力还上不去,不然肯定要追着他打。

可恶!

沈澜走了,秦霄在树上无趣地说道:“沈澜还是这个脾气,无聊,天天练,天天背,也不见他长进多少啊。”低头时,才发现李誉在枝杈间僵硬成了一团,手抓着树杆,一动也不敢动。

“秦哥,好高啊…”李誉看着秦霄讪笑道。

秦霄眼睛眯起,邪笑一声:“还有更高的,要不要试试?”

“不,不用了吧…啊!!”李誉的腿有点抖,话没说完,就被秦霄一把抓起,往更高空飞去。

“啊啊啊!救命啊秦哥!”李誉一下子被拉地飞的更高,恐惧地尖叫起来,秦霄却依然不停止,带着他在这个树枝上点一下,那边树叶上踩一脚,把这片大树,都走了个遍。李誉一开始还怕的要死,叫了半天发现还没有掉下去摔死,也就不叫了,还有兴趣地享受起高空的快乐,风的吹拂,居高临下的视野,还顺手摸上几片树梢的枝叶。

“哈哈,秦霄,真好玩,你多带我飞几圈。”秦霄带着李誉落地,李誉还不满足,他玩的开心了,还闹着要继续。

“不行,我没内力了,走,玩小妹去,看看她们在说什么。”秦霄出了个好主意,又拉着李誉跑起来。

“好咧!遥妹比沈澜更怕虫子,哈哈哈。”李誉欢呼起来,跟着去了。

……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欲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