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美子每天都打理着自己的麻将馆,丈夫两年前出车祸死了,和儿子相依为命,继续经营着丈夫留下来的麻将馆,麻将馆里的牌客都是些熟客。八里镇并不大,人也不多,打牌的人总共就那么多。为了讨好牌客,不被其他麻将馆抢生意,会借些钱出去,要钱部分都是儿子去的,儿子也很能干,一般都能要回来。
天下着小雨,屋内却很闷热,麻将馆里开启了空调,门窗都关着,打牌的人都在房间里面吸烟。打牌的人在里面腾云驾雾,怡然自得,享受着神仙般的乐趣。里美子开始为牌客准备午饭了,牌客们打牌需要交场子钱,里面有一部分是饭钱和茶水钱。收入不是很高,对里美子和儿子健介的生活来说,够用了。
牌客的吃住都可以在麻将馆里完成,还有提供牌客休息的房间,都是些旧床单旧被絮,对于牌客来说,这里比家里还好。“健介我要出去买些东西,家里你照看下。”里美子对儿子喊道。“好的,马上来。”建介匆忙跑下来。看着母亲拉着一个小车去买东西,手上举着一把伞。看着妈妈走远,健介坐在柜台前玩起了电脑,不远处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打着一把伞,缓缓走了过来。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低级浪漫,两个人打一把伞,伞就那么贵吗?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健介继续启动自己的游戏。
两人越走越近,进到里面来。“两位也来打牌?可惜你们来晚了,没位子了。”健介没有迎接仍旧继续玩自己的。
“有没见来查案的,有没有见过这个人,”黒琦递出了照片。
“这不是佐藤上寺吗?前几天还在新闻看过一个认领尸体的,看那身上的衣物,就是在这里打牌经常穿的。当时就怀疑尸体是他啦。”健介仍旧打着游戏。
“那死者最后一次出现在麻将馆是什么时候。”黒琦把档案夹放在柜台上。
“三十号的晚上在这里打牌,然后我们一起喝酒,喝到凌晨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建介抬头看看,还在打游戏。
牌房里传来争吵,健介仔细听了几句,仍旧玩游戏,对解释警察说:“打牌的人,经常发生争执,不要紧。”里面传来打碎玻璃的声音,建介放下游戏,推开门,一只杯子飞来,落在脚下,碎了一地玻璃,有两个牌友扭打在一起。建介大吼道:“住手!谁给你们在这里打架的勇气,也不看看这里谁罩的。”声音雄壮浑厚,两人听了声音,也没有继续打,只是互相抓着对方衣领不松手。“你们是新来的吗?有几个人敢在在我的地盘打架?”说完,走上前去,抓住两个人的领口,往后一推,一人撞在墙上,一人跌坐在地上,对他们说:“毁坏的东西,谁毁的谁赔。”大家都默不作声。
黒琦和美穗站在门口,黒琦对美穗说:“里面乌烟瘴气的,对身体不好,你就在门口吧!我进去看看。”
“嗯”美穗捂着口鼻站在门口。
“我可以看看吗?”黒琦问健介。
“可以的,我们是合法经营,随便看,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健介说完想起来自己的游戏,急忙跑出去。在门口看见美穗站着。指着旁边的凳子说:“那边有凳子,随便坐。”“不用了,站一会儿就好,谢谢。”美穗仍然看着黒琦。健介侧身通过房门,看见美穗的脸,雪白雪白的,在经过房门时,故意放慢了脚步。只嗅得淡淡清香,令人神清气爽。经过房门后,回头看了看她制服,想了想爱情动作片的女主,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去打游戏了。
这些打牌的人,继续说,继续打。刚才打成一片,现在还能安静坐下来一起打牌,真是了不起。其中有一个人说:“怎么差一只牌,是不是你刚才打架拿来丢了,”另一人回到:“怎么可能,我们这么喜欢打牌的人,打架怎么舍得丢牌,我刚才丢的是杯子。牌肯定在附近,大家找一找。”说完他们集体弯腰下去找牌,找到了,他们继续打牌。
黒琦把一幕幕看在眼里,有顺着破碎的玻璃缝隙看着窗外的倒水河,由于下雨,水比往常急,也比往常浑浊。窗外的凉爽空气,顺着破碎的玻璃,夹杂些湿雨,吹了进来,瞬间觉得舒服。回过头来,屋内灯光虽然明亮,烟味却熏得难受。
“佐藤上寺经常来打牌吗?”黒琦强忍着呼吸。
“他最开始不在这边打牌,在他家楼下打。后来和老婆吵架才来这边的。”牌客甲看着牌,
“听说他最开始打牌也不是不回家,他一打牌,她老婆就去楼下麻将馆骂人,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牌客乙大喊一声:“吃!光顾说话差点漏了。”
“后来饭点回家结果门锁了,怎么叫也不开,打电话关机,他就打电话叫锁匠撬锁。还没撬开他老婆就破口大骂,锁匠没要他钱就走了。之后就在家里吵架。”牌客丙看着自己的牌,也死死盯着打出来的牌。
“之后他嫌烦,就故意走远一点打牌,就来了我们这里打,这里也被他老婆找到了,也是破口大骂,先只是骂自己老公,骂得也难听,骂得性起,把我们也都骂一顿,我们只是打个牌,平白无故挨一顿骂,骂我们断子绝孙,骂我们祖宗十八代,基本能骂的她都骂出来了,我们忍无可忍了,就说佐藤上寺,你老婆这样的泼妇你都受得了?一点都不给男人面子,媳妇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种女人就是欠打。”牌客丁像鹰一样的眼睛,盯着牌塘里面打出来的牌,摸到了自己想要的拍,嘴角微微上扬,把手抬得老高老高,“啪”的一声摔在桌上,叫到:“胡了。”
“当时佐藤上寺听了我们的话,扔下了牌,暴躁的对自己老婆说,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说完跑出去给了她一巴掌,一脚又将自己老婆踹倒在地。气呼呼的回去了,之后就经常在这边打牌了。也很少回去了。”牌客丁补充道。
“你们教唆他人殴打妻子,你们有殴打自己妻子吗?”黒琦逐渐适应了牌房的气味。
“我没打过,自己老婆哪里舍得打,”牌客丁说完,众牌友都笑了。
黒琦看了看美穗,她没有笑,黒琦慢慢蹭过来,微笑说:“回去吧!站累了吧!”
“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