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建功无奈叹气:“一码归一码。他们那个和咱们这个不一样,我们这个是借钱出去,而且还不是小数目。”
纵使他们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娘家亲人,可是现在从丈夫的嘴里说出,却是如此不堪——这是何娟秀无法忍受的。
怒气上头,她狠狠地把锅铲一摔:“你放心,我借出去的钱都是从我工资卡上转的,没有动你卡里的半分钱。”
墨建功被她的动作惹恼了,嗓门也不由自主地提高:“好好说话不行啊?非得要摔东西是吗?别以为我不敢摔,我这是一直在忍着你!”
正处在气头上的何娟秀也失去了理智:“来啊!摔嘛!不摔你就没种!”
墨建功铁青着面色向外面走去,怒气冲冲地把门“嘭”地一声大力关上。
“有本事就别回来了!”门后,是何娟秀示威似的吼叫。
她气冲冲地一转身,便看见面无表情的儿子。
处于狂暴边界的何娟秀看什么都不顺心。
她控制不住地朝那张与墨建功有几分相似的脸吼道:“看什么看,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和他离了!”
又是这句话。
每一次他们两个吵架,双方都会对他说这句话。
这句他早已厌烦却又无可逃避的话。
墨成之双唇轻启,脸色平静:“那你们还是离了吧,好聚好散。”
“什么?”何娟秀像是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说,”墨成之不徐不疾地开口,“既然你们在一起不快乐,又是为了我,可我现在不需要你们为了我而强行在一起,那你们不就可以离婚了吗?”
何娟秀气得发抖:“你……你是不是这个家里的人?爸妈吵架你不劝架也就算了,居然还唆使爸妈离婚,你就那么想当没爸没妈的孩子吗?”
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墨成之淡定地在饮水机旁接满一杯水,留下一句“随便你怎么想”,便转身进了房间。
房门紧闭,如少年在家庭中的心房。
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告诉自己。
可是,为什么书桌上的色彩填充图册开始变得朦朦胧胧呢?
滴答。
名为《欢乐的熊猫一家》图上,不断晕开的水迹让正好上了黑色的区域变得面目全非。
客厅里,何娟秀擦擦眼泪,洗干净锅铲,然后把锅里的红烧猪蹄装了出来,放在餐桌上。
她关了灯,进了卧室。
夜深了,色香味俱全的红烧猪蹄也冷了。
另一边。
穿着正红色真丝睡袍的邹玉芬拿来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玻璃杯,随意披下的秀发在灯光笼罩下,更显得她肤白如雪。
墨建功也不知道心烦意乱的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只是等他清醒过来时,自己早已鬼使神差地进了邹玉芬的家门。
“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能打扰你。”坐在真皮沙发上的墨建功苦涩地冲她笑笑。
“没事儿,你能来找我,我很开心,”邹玉芬温婉一笑,语调柔柔,“至少说明我在你心里还有一定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