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谨离开皇宫时,已经快四更天了,轩辕皇终究是拗不过他,答应他天亮后便重新下诏!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青玄形色慌张地说上官萍到了东宫的观景台,在那里已经哭了一个时辰了。
轩辕谨心下不安,匆忙赶回东宫,飞上观景台,只见上官萍立于台阶旁边,衣裳单薄,摇摇欲坠。轩辕谨大喊道:“上官萍,你疯了吗?赶快过来。”
上官萍回头看向他,笑着说:“殿下放心,我不会跳的,你都来了,我也跳不成了不是吗?”
“那你要做什么?”
上官萍眼角尽是苦涩,幽幽地说:“如今传遍了我将是你的良娣,殿下,您今晚怒气冲冲地去找皇上收回旨意,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呢?”
轩辕谨心里猛然一寒,温凉地说:“可你前几日那样说,明明是放下了。”
上官萍冷笑:“殿下是欺负我如今软弱吗?我是想放下,也没想过要打扰你们,可是那漫天的传言是怎么来的呢?若是反悔的旨意一出,我将怎样活在这世上?殿下,你就不该救我,救了我却不负责,又是什么道理呢?”
“两日之内连圣旨都可以随意改,你们轩辕家不就是看到上官家已失势,剩下一个孤女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便为所欲为了吗?”
轩辕谨怔住,他本就不善于和女人交流,如此就被问得无言以对,他目光锐利地看着她,凉凉地说道:“我已发誓此生只爱她一人,只娶她一人。”
上官萍大笑:“我父亲临终前的嘱咐你也是答应了呀!誓言这东西可靠吗?父亲说将我托付给你,你当时可是点了头的!”
轩辕谨目光黯淡了下去,无奈地说:“当时是情非得已,权宜之计,只想让他安心闭眼而已。”
上官萍冷哼:“那你今日的做法可是对得住他了?我本就想断了念想,可如今我却退缩不成了,尊严是我唯一活下去的信念,也是我相信自己还能上战场报仇的唯一支撑,你今日若是要践踏,那便从我的尸体上践踏过去好了!”
话落,她拿出一把短刀抵在自己脖子上,脸上已有两行清泪,她含笑看着他,哀怨地说:“殿下,你武功再好,也快不过我的刀,其实我活着比谁都痛苦,而你是我唯一的念想。”
高台上的风,寒气逼人,吹得二人衣衫飞起,天际已开始浮现一丝白,轩辕谨感觉从未有过的悲凉,即使在北疆大败而回,即使是母后去世,他都没有这般无助过。
眼前的女子是他恩师的女儿,留下的唯一血脉,他们父女奋力护住他,恩师身死,她受重伤武功尽废,他曾把她当知己一般,共同上战场平定南方,即使对她没有一丝爱意,却也是不忍她就这样死去的。
他看见一丝鲜红的血从她的脖子上流了下来,终于开口:“你把刀放下,我答应你不让父皇撤回旨意便是。”
上官萍眼中露出一丝欣喜,竟是轻笑出了声,她将握着刀的手缓缓放下,却因站立太久体力不支晕厥而坠了下去,轩辕谨大惊,飞身跳下抓住她,抱着她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