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很快便到来,王宫里一大早就热闹非凡,如画处在这偏僻的宫殿,都能听到大殿传来的丝丝乐声。
王宫里张灯结彩,厚厚的雪地里也笑声不断,堆雪人,打雪仗,似乎比过年时都热闹几分。
如画走到殿内,只有此处最是安静,轩辕芸坐在铜镜前,慢慢梳理着长长的秀发,眼神飘忽不定,面色有点苍白,如画缓缓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梳子,帮她梳起头发来。
轩辕芸看着镜中憔悴的脸,自嘲道:“碧青,若是将来我还能回到轩辕,不知道我是不是就人老珠黄了。”
如画拿着梳子的手顿住,她浅笑盈盈地看着镜中的人:“怎么会呢?你还这么年轻,风华正茂呢。”
一抹苦涩在她脸上散开,声音中也透着太多无奈:“其实我也是妄想了,入了这狼窝哪那么轻易回去,也就是抱着这丝幻想罢了。”
如画梳头发的动作放缓,宽慰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怎知只是幻想呢?”
“历来和亲的女子,几个能有好下场呢?若是战争爆发,只怕第一个死的便是我吧。”
北风吹得窗户似乎都在摇晃,空气中满是凝固着的忧伤,两个月就能让人如此消沉,再拖下去只怕是会让她的意志消失殆尽。
如画停下手中的动作,温和地说:“小芸儿,若是我今夜就把你送出北疆王宫呢?”
轩辕芸瞬间呆住,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惨白,她猛地站起,回头颤抖地问:“你刚才唤我小芸儿?你是如画姐姐吗?”
如画拉住她的手,微笑着说:“嗯,是我,我来救你出去。”
轩辕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中神色复杂,她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她扑到了如画怀里,呜呜地哭着,似要把这段时间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如画轻轻拍着她的背,听她哭着,自己不禁也觉得心酸起来,不过两个月,已经两个月,仿佛发生了太多事情,竟觉得如此漫长。
良久后,轩辕芸松开她:“你是初一那日来的吗?你把碧青换走了?”
如画点头:“嗯,你还是聪明着呢。”
轩辕芸又问:“为何这么快就要带我走?不是两年休战吗?”
如画淡淡地说:“不管是北疆还是轩辕都不会等到那时候,你在这里多一些时日便多一丝危险,只有救你出去,你谨哥哥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轩辕芸的眸光黯淡了下去:“他会在乎吗?会在乎我的生死?”
“当然在乎。你别想这些了,今夜按我说的做,我们一起逃出这牢笼。”
轩辕芸见她踌躇满志,心里不禁也沸腾起来,离开这里是她一直守着的念想,她感激地看着如画,真诚地说着:“谢谢你,如画姐姐,每次都是你为我挺身而出。”
如画笑着说:“这是我该做的,你不要觉得歉疚,倒是赵栩是一直在边关守着,等你呢。”
轩辕芸哑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低垂着头,心里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