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旁白的人挠挠额头,冲我眨巴两下眼睛,一脸的茫然。
我望着那个异常高冷的背影,扭过头,耸了耸肩,也学着舒白眨了几下眼睛,“我也不知道呀。”
舒白似乎被我这句话愉悦到了,噗嗤笑了一声,揉了揉我的头发,顺势揽住我的肩,“走,吃饭去。”
“喂!”我不满地拍下她的蹄子,拿手梳了梳自己的刘海儿,扁着嘴,“你别弄乱我的发型!”
“你……有发型吗?”舒白环着手臂,瞥了我一眼,懒洋洋地说着。
“舒白!”我捏着拳,咬牙切齿地说着。
舒白眼皮一跳,伸出手,一边回头一边往后退着,“小……小言啊!你……你可得镇……镇定啊!你想……你想想,你是一个……一个温柔……温柔的女汗……啊呸!女孩儿啊!你……你不能……啊!别打脸!”
我看着面前紧紧抱住头、咧着嘴,贴在墙上瑟瑟发抖的人,有点儿忍俊不禁。
这孩子……都快一米八了!
能怕我这个……一米六的??
我踮起脚,伸出手,坏心眼儿地穿过她的指缝,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真得要疼死我了!”舒白张开手指,咧嘴偷看着我,声音浮夸。
我翻了个白眼儿,但看到她胳膊上的那一大块青紫后,还是心疼地走了上去。
“大爷,您不要打奴家的脸呀!”舒白捂住脸,捏着嗓子,怯怯地喊道。
我的鸡皮疙瘩噔地一下子冒了出来。
太恶心了!
这人真是太恶心了!!
不能忍……要不还是先打她一顿,再看她的伤势吧。
而且我看我要是不好治治她的话,呃,她会不会一跃成为h市最恶心的人,当然,如果市长愿意给她颁发这个奖项的话。
我走上去,拎着舒白的袖子,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你胳膊还疼不疼?”
意料之中的“鞭打”没有如期而至,舒白就这样怔愣在那儿,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你……”
“我什么我啊!难道你不疼吗?”我拧着眉,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胳膊,忍不住放软了语气。
“小……小言。”
我挑挑眉,把她的胳膊放下,“走吧,去医务室。”
“小言,你……怎么对我那么好?”舒白呆呆地看着我,琥珀色的眸子里也沾染了一份呆滞的莹光。
“喂!”我举起手,“打住!你可别哭啊!我自己也疼!”我拍了拍自己的腿,别扭地说着。
“OK。为了不让咱们言女王疼着,小舒子今天就舍命陪君子,陪咱们女王走这一遭。”说完佯装抖了抖虚无的袖子,托起手,冲我挤了挤眼。
我乐呵呵地把手放在上面,“走着。”
“得嘞!”说完腾出一只手在空中挥了几下,尖着嗓子喊道,“女王起驾!闲杂人等速速离开!摆驾太医署!”
我仰着头,慢悠悠地走下了楼梯。
“哟!您这二位……又是搞得什么玩儿法啊?”一道略显尖酸讽刺的声音响起。
舒白抿了抿嘴,不悦地朝对方看了一眼,但还是没有放下我的手。
那人挑了挑眉,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声,“呦!”
我紧了紧眉,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把手缩了回去,旁边的人立马抓住我垂下来的手,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脸色阴沉,“你怎么在这儿?”
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
这家伙……怎么看起来这么……可怕??
我这好像……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吧。
舒白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惧怕与……抵触,扭过头,弯了弯眉眼,“没事儿。”
“嘁!还真是一如既往地……”
“滚!”舒白冲着那人,不带一丝感情地吼道。
那人的眼里一下子浸满了泪水,目光悲戚地看着舒白,张了张嘴。
舒白紧了紧我的手,一字一句地说,“你别让我再看到你。”
那人晃了晃身子,苦涩地笑了一声,“好……好……真得好啊,舒白!我祝你所愿……为你所愿。”
舒白抿了抿嘴,别过头不再看她。
面前的人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呵呵。”
说完踩着一个黑色的细带鞋,扬长离去。
高高的马尾随着少女走路的动作左右摇摆,而那些尘封的过往,似乎伴随着少女的出现,仿佛一瞬间弹到了眼前。
我至今还能记得那抹微阳下,笑靥如花、青春靓丽的浅蓝色格子裙少女,但我也不能忘记,那凄冷的寒风里,让我独自一人站在走廊外面的褐衣少女。
时隔两年……她还真是……除了那顶短发,变成了长发之后,没什么变化啊!
依旧是……那么讨厌我。
都说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因为当你看她的时候,眼睛里是真得会发光的,是真得会让你感觉到如沐春风、心旷神怡的。
可是,讨厌一个人也是藏不住的,因为她看你的眼神儿,就像……就像一根根淬了毒的箭,恨不得把你一下子扎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而且会让你深刻感知到什么叫做——芒刺在背、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