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红不知道,或许连他本人也不知道。
不知是因为他的慨然赴死的泰然感动了上天呢,还是他本来命不该绝,总之在两把光剑刺穿他的胸膛之前,被一股突然出现的力量束缚住了。
眼前的情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两把光剑在它们的敌人面前止住了脚步,仿佛时间也在此刻止住了一般。
“什么?”黑袍人的脸色顿时一僵,他有些不相信眼前的所见,或者说不能接受。
所有人无不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一幕,包括谭道济本人。
绿剑的剑锋处出现一道白光,十分耀眼,这白光所在的位置也正是谭道济的胸前。然而看谭道济本人那吃惊的样子,这道白光显然并非来自于他。
白光将绿剑挡下了,同时也救了谭道济的命。
绿光退却之后,白光也越渐消减,绿色的光剑化为了无形,正如同它来自于无形。而散发出白光的宝物却未曾消失,它在白光消退之后,现出了它的原形,所谓的原形无非是一面青铜古镜。
古镜的四周刻满了古老的文字,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认识,像是某种咒语,古镜的背后刻着一个月牙状的物事,似乎是一个什么特别的象征性的标记。除此之外,它便没有什么特别的,看起来很普通,甚至还有些不起眼,只不过在场各位刚刚见识过它的神威的人,可都不敢小瞧了这面不十分起眼的古镜。
“是他们。”看到这面古镜之后,谭道济难以置信的道。
就在众人的目光尽皆为这面古镜所吸引的时候,突然之间,一道灰影闪过,在众人还不及反应过来的当会,来人便已经将那面古镜握在手中,其速度之快,着实令众人大吃了一惊。
“你是什么人?”黑袍人率先发问,说到底,此人破坏的可是他的好事。
“嘿嘿,想知道我是谁,得先打赢我再说。”
在楚江红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又老又干瘦的小老头罢了,可是再看刚刚他救下谭道济的那一招,却又显示他不是个普通人,可以说他的功力还胜过谭道济一筹。
没有得到答案的黑袍人望了望一旁的萧元瑾,又看了看曲成功,只不过二人都只摇了摇头,显然不知道这个老头的来历。
“你是来救他的?”黑袍人指着受伤不轻的谭道济说道。
“嘿嘿,你误会了,我既不是天狼山雪原宗的人,自然不是为救他而来。”灰衣老头对谭道济那不屑一顾的态度似也在证明着他的话。
一听此话,黑袍人的敌意明显减弱了几分,而楚江红心中的担忧却又加重了几分,刚刚他还在盘算着如何才能趁着双方交手时的混乱,将这位昔日的雪原宗宗主救出。
“既然你不是为救他而来,你却为何要挡下那一剑?”黑袍人问出了其他人的共同疑问,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古怪老头的来历,除了谭道济。
“我不是为救他而来,却是为找你而来,嘿嘿。”灰衣老头似笑非笑的道。
“找我?哼,我可不认识你,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找我却是所谓何事?”同样感到好奇的还有在场的其他人。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看你这招什么追魂剑使的不错,想来你也算得上是这江湖上数得着的高手,我不过想跟你比划比划罢了。”话音刚落,也不等对方的回答,灰衣老头已经挥拳向黑袍人袭去。
黑袍人没想到这老头的脾气竟如此之怪,还没说上两句话,便没来由的出手。他虽然时刻都在戒备着,还是不由的吃了一惊,然而他终究不失为一个久经战阵的高手,随即镇定心神。
灰衣老头的掌力来势如风,转瞬之间便来到了黑袍人的身前。黑袍人不及细想,脚步急转,向后退却了两步,避过了对方的掌力。之所以没有选择接下对方的掌力,一来是不明对方的底细,二来生怕自己在仓促之下的反击会令自己吃亏。
只不过灰衣老头却不愿就此放过这一机会,一招不着,便再举进攻,掌势呼呼而来。如此一来,黑袍人已是避无可避,只得奋而相抗,事实上这黑袍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两相抗击之下,双方谁也不落下风,算是处于相持的状态。
黑袍人的实力众人已然见过,而这突然出现的不明身份的灰衣老者的修为也确实令人吃惊。
两人在你来我往的十数回全之后,对了一掌,各自借着对方的掌力向后退去,二人相距数丈。
眼见对面这个始终面带微笑的灰衣老者,黑袍人刚显得面色凝重,倒不是自己怕了对方,刚才那几个交手,他已大概知道了对方的实力,他有信心可以不输,但是想要获胜,却并不容易。本来是手到擒来之事,没想到却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有这么个人挡在谭道济的身前,他今日的所谋又必将是一场空欢。
“我雪原宗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你只要做好你的本份就行。”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一时的寂静,开口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谭道济,此时的他虽然依旧脸色苍白,内息却已慢慢理顺,只是耗尽的真气却一时半会不得恢复。
“你以为我在帮你吗?哈哈,你别做梦了,我不过是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呆得久了,出来透透气罢了。再说,难道见到一个像点样儿的对手,忍不住动动筋骨而已,帮你,谁有空帮你,真是笑话。”灰衣老者一点也不客气,看来二人并非同路人。
“我不过是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誓言。”
“誓言?哼,这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灰衣老者看了看谭道济,又转而看向萧元瑾和曲成功,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萧元瑾道。
“想当年,地应天是何等英雄,叱咤风云,凭着一把天芒神剑纵横江湖,在洛阳城西力战天魔宫宫主而不败。可是如今呢,他才死了短短二十年,雪原宗就式微至此,互相残杀,任人宰割。若是地应天在九泉之下,誓必死不瞑目,哈哈,想到这里,我就大感痛快,哈哈。”灰衣老者仰头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