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马棚里喂马,身上是那天同样的麻衣,半新不旧。“你找我?”
戚九从远处现身,她好多了,身上披着兜风,显得娇小玲珑。“是,物归原主。”
袁旭一看,哦,大启地志。“不必。”他孤身一人除套衣裳,什么没有,连后山辛苦收集画作也赠出。他顿了顿,忽然想到,这姑娘住的房间。
“日后还与小七。”
戚九轻声问:“不是你的呢?”
袁旭将草料猛地倒入凹槽里,拍拍手。他不善于扯话,余光瞟过那丫头红着脸,为难的很。
他二十六,这个小妮小九岁,感觉她就是个娃娃,他怎么说好。
戚九炸了,心里把药庐的小孩骂惨了。她借宿那个房是袁旭的,所以书是他的,其他的!她用了床,棉被,脚盆…
袁旭当然知道,这姑娘进来的时候,他正蹲在房梁。茶泡好了,给戚九品了两杯呢。
“我”他牢牢闭嘴,不说为妙。
“要出去么?”
糊里糊涂跟出来了,手里拿着袁旭买的葫芦。“我去买些药。”他交代她站门口,自己去捡着药材,戚九被门稍微挡住,感觉安心,忍不住拿起来手里的葫芦串。
颜色漂亮,咬下去,冰糖脆脆的,难怪要八铜,都京的糖葫芦也就两铜。
“走。”
“哎”他忽然拉着她,拐弯巷口躲进去。“做什么?”
有几个官服过去了,她问袁旭:“为什么躲着官差?”
那瞬间,大概脑子抽风,亦或者丫头身上有淡淡香味熏醉他,袁旭居然呲牙恐吓戚九,他扭住她手臂,压到昏暗巷子墙壁,低声细语说:“因为我是坏人。”
“我知道。”小姑娘额头抵着他的外衣,还有股莲花香,跟房间里的气息一样,她以为,那是源于池塘败坏的荷。
袁旭气笑:“信不信给你卖去青楼当雅妓?”
戚九忍不住挣扎:“他们怎么总能找到你?”他让开些,依靠着另一边墙壁,满脸胡腮。
“小时候,我吃了一粒丸子。”说起来,有些抱耻地歪头。“后来,身上就带着香味了,他们要找我循着味道吧。”
怪不得!
戚九眯眼:“那是什么丸子?”
袁旭没好气,往巷子深处走了。“我曾外祖死了好多年,等你以后下去自己问吧。”
“唉”她赶紧跟上,这人摸不透哎。
两人回去已经入夜,戚九立刻被姥姥叫去问话。“怎地回事?”
瞒不住,九九透露出,这个半路救来的人就是那天从劫匪救下她的人。
“哦,真是福报,明日我要好好谢他。不过,九九,即便如此你也要注意分寸,外头乱,你冒冒然跟着壮士出去,不是添麻烦?”
戚九点头:“孙女知晓,下次不会莽撞的,定把我五哥叫上,总可以吧?”
她回房中,把瓶子中的香凝脂揉成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