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原形

“你,你不会是狐仙大人吧?”

看见这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云桑忘了先前的尴尬。一双大眼睛忽闪着好奇又惊艳地看着它。好漂亮的九尾狐哇,那身皮毛似雪般洁白无暇,那九条狐尾也轻晃动着,有种在她心上挠痒痒般,让她心酥酥的。

原来狐仙大人不但幻化人形是惊世无双的美男,连原形也是极好看的。不过,狐身的他除了好看之外,还有种可爱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小兽的萌宠感?

云桑也说不清,反正狐仙不管是人还是狐都是极得她眼缘的。

“不过,我以为你其实也是只火狐来着。”云桑说道,平时就见到流渊总是一袭如火红袍。她还以为他那身红衣就是狐狸毛幻化成的,就像那只坏狐妖飞玲一样。结果没想到他居然是只白色的九尾狐。

流渊有些一怔,刚才发现自己变回狐狸的瞬间,他脑海里只有两个念头:一个是果然不该喝酒;另一个则是担心小道姑见到自己狐身会在意,甚至会害怕。

他还记得她喝醉时反复问呢喃:为什么要是妖?

可是这会儿对方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没有震惊、没有害怕,甚至反而是一脸欢喜地看着自己。

流渊先是一愣,随即却是低低笑了。

果然是小道姑。

看着一只九尾狐低头轻笑的模样,云桑真正确定了这就是狐仙大人啊。即便是变回了狐狸,那神情也跟化人形时是一模一样的。

好看,还是好看。

云桑觉得自己有些词穷了,居然不知道用别的词来形容。

“你……”

“我不是火狐。”就在云桑开口的时候,流渊却说话了。他还是狐狸模样,但是嘴里发出的却是人的声音。

云桑看着一只狐狸开口说人话觉得有些怪怪的,她觉得还是更习惯这样的语调出自绝色美男流渊嘴里。不过此刻在床上面对一只狐狸肯定是比面对一个美男要自在此,于是压下那种奇怪的感觉。眨了下眼睛道:

“我现在知道了,九尾狐嘛。”

她听说九尾狐比一般的狐狸可厉害多了,且因为有九条狐尾也就意味着九尾狐有九条命。就跟九命猫妖一样,而且九尾狐在狐族里地位应该很高,难怪流渊给人很厉害、很高贵的样子,因为是狐狸里的贵族嘛。

“你不怕我?”看着云桑这幅涨知识的神情,流渊还是忍不住问道。

云桑反倒是被他问得一愣,有些奇怪地反问:“我们在一起也不是第一天啊。”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她如果怕他的话,早在白岐山初遇就会躲得远远的。哪里会跟他单独到狐狸洞府待,更不会把他拐在身边。

流渊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也觉得自己是糊涂了,这个小道姑从刚相遇时,就没有流露出过对他的害怕。反倒是一幅讨好、掐媚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把她留在身边。

“记住你的话。”流渊看着她说。

云桑眨了眨眼睛,记住她什么话?

“不许害怕我。”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他都不会伤害她。

云桑觉得流渊这样子有些严肃啊,莫名的她突然就有些紧张起来了。

“好,我、我不害怕你。”云桑还是点了点头,只是在心里想到,只要你一直保持现在这种好妖节奏,不要突然来个妖性发作就行了。

她话落后,流渊也不说话了。

一人一狐就在床上互相看着不说话,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那个……”

“你还记得之前做过什么吗?”

云桑和流渊异口同声地开口。

云桑在流渊话说出后,俏脸一下子就红了。那双水灵的大眼睛左盼右顾就是不敢看流渊,哪怕他现在还维持着狐狸的模样。

她还挠了挠头,暗自道:还以为翻篇了呢,怎么还提起这件事儿了。

尴尬,太尴尬了。

那心虚的小模样,看得流渊暗自好笑。

流渊知道云桑想把那件事儿给岔过去,但是他既然知道了小道姑的心思,又看透了自己对她的心意,自然是不会让她再那么糊弄过去的。

“你平时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这会儿变哑巴了?”流渊干脆仗着自己狐狸身,跳到了她身上,仰着狐狸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即便流渊现在是狐狸模样,但是那神情还是跟人形状态时是一模一样。狭长狐眸,似笑非笑。透着一股子勾人的邪气,让云桑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云桑还是眼神闪躲着,嘴边却逞强地嘟嚷道:“谁变哑巴了?不,不就是亲了你嘛。那什么,人家当时是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堂堂狐仙大人,总不会跟个醉酒的小姑娘计较吧。”

流渊听着她还这么利索地反驳自己,更是笑得高深莫测了。

“哦,原来你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云桑眼神继续闪躲。

心里一个劲儿地大声叫道:要死了,要死了,难得醉一回酒,结果却闹出这种事。天啊,她没脸见人了。以后绝对不要再喝醉了,不,是绝对不再喝酒了。

她心里下的决心,流渊是不知道。他只是看着她难得这般小模样,越发起了逗弄她的心。那雪白的狐尾突然探出一条在云桑脸上轻挠了一下,说道:“在我这里可没什么不计较,我只知道你占了我便宜,我就要讨回来。”

云桑被狐尾挠得痒痒的,忍不住伸手握住了这条顽皮的尾巴。却没看见流渊那狐狸脸上一掠而过的奇特神情,只是看着它说:“你想怎么讨回来?”

流渊看着她,眼神亮了起来。靠近她,轻轻道:“我想……”

……

云崖子一觉醒来,终于浑身舒爽了。中午的涮锅子和梨花白让他很是痛快,再睡了这么半个时辰的午觉,他觉得人生简直太完美了。慢悠悠地从床上起了床,穿上外套和鞋子,他准备去隔壁找小徒弟在做什么?

云崖子刚走到小徒弟厢房门前准备伸手敲门的时候,却听见徒弟隔壁的门被打开了。而自家小徒弟居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云桑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撞见师父,有些傻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云崖子回过神,直觉地问:“你怎么吃个饭吃这么久?”

他们中午涮锅子是在流渊住的厢房里吃的,这会儿见到徒弟才出来。云崖子下意识地反应就是自己去午睡的时候,小徒弟和流渊继续涮锅子呢。

云桑听到师父这么说,她紧绷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还好,师父没有怀疑什么。于是她眼睛眨了一下,面不改色地说道:“那个,不是之前有人找来的时候没吃什么嘛。后来又见酒壶里还有些梨花白,我就干脆也喝了一杯。”

话落,她又冲着云崖子俏皮地眨了下眼睛道:“师父,我这不也是学您嘛。”

“你喝酒了?”听到小徒弟也喝酒了,云崖子蹙起了眉头,“把剩下的酒全喝光了?”亏他还想着自己没喝完,晚上还能够小酌一杯呢。没想到让这小丫头给喝了,云崖子有些肉痛。

“就喝了一杯而已。”云桑心不跳脸不红地说道,好吧,实际上是两杯的样子。但是没想到这家酒铺的梨花白这么烈,才两杯自己就醉了,还做出那些尴尬的事情。一想起之前的事情,云桑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没醉?”云崖子听到小徒弟说只喝了一杯,他有些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晚上还能小酌一小杯。随即又关心起徒弟来,他知道小徒弟的酒量不怎么好,而这次的梨花白的后劲儿好像有些强。

云桑眼睛游移,答道:“没、没醉。”

“没醉就好。”云崖子点了点头,忽然觉得少了一个人,不,少了一只妖。平时那只妖不是老在自家小徒弟身边转悠吗?怎么这会儿没看见?

“他呢?”云崖子冲着小徒弟问,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会也跟你一起喝酒了吧?”那他的梨花白还有剩吗?

听到师父问起流渊,云桑眼里又有了种不自在的神情。

“那个,嗯。”她点了下头。

云崖子一下子就不好了,那只妖居然真的后面又跟小徒弟喝酒了?他的梨花白没了?不过更快的,他脑子里总算抓到了重点:

狐妖跟自己小徒弟一起喝酒?

这孤男寡女的?那只狐妖没对自家小徒弟做什么吧?

云崖子想起狐妖对自己小徒弟的不同,又想起小徒弟对着狐妖发花痴的模样。心里越想越沉,再看小徒弟这眼神飘忽的样子,可不就像是有事发生的样子。

此刻的云崖子脸色已经阴沉得宛如暴风雨来时的景象了,他突然走过去,将小徒弟往旁边一挤,自己大步就朝着流渊的厢房走了去。

云桑被师父突然的变脸吓了一跳,等看到师父大步走进了流渊的房间时,她就知道师父肯定是以为自己和流渊发生了什么,去找流渊算账去了。

虽然她和流渊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但跟师父想的还是有区别。至少并不是流渊欺负了她,而是她反倒调戏人家。至于最后流渊说要讨回来,但是……

云桑想到之前流渊说要讨回来后发生的事情忍不住笑出了声,亏得她当时以为流渊要变回人身亲回来呢,结果没想到却闹了个乌龙。

想到九尾狐懊恼的表情,她就忍不住又偷笑了起来。就在这时,厢房里却传出了师父大声的喝斥,云桑一惊,赶紧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