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智这番冲出来,目标便是这个倒霉的小伙子,哪里会容他叫喊出声来。
小伙子的声音刚从肺里冒出头,便被谢智扼住了咽喉,将他的呼救憋了回去;他使劲扣扳机,想用枪声将队友吸引回来,不过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听见枪响。
谢智用力提膝,膝盖从下往上使劲顶在小伙子的腹部,又推动膈肌挤压肺,将他肺里最后一丝空气排了出去,加速了他的死亡。
小伙子“嗝”了一声大的,随即开始翻白眼、蹬腿、吐舌头,很快便没了声息。
谢智抽出垫在扳机后面的手指,上面有一个红印,疼得他跳脚。刚才就是这个手指,阻止了那倒霉蛋扣响扳机,代价便是骨头都快被弄断了。
谢智将尸体上的枪弹都解下来,叮了咣当挂在自己身上,沿着面前的建筑物往前逃。
“快走,他们很快就能发现!”他拉着司文文边跑边说。
前面有一个三层小楼。
“上屋顶!”说着,他纵身一跃,扒着一楼窗沿,借力荡,站上去,如法炮制,眨眼间便上了屋顶。
回头一看司文文,她双手铐着,摆不了臂,跳不起来,正在下面举着手,眼巴巴地看着他。
谢智叹了口气,又跳下来,顶着她的大腿将她送到一楼阳台上,自己又爬上去,腿弯勾着房顶,头朝下,攥手将她拉了上来。
到了顶上,谢智将她拽过来,掏出之前掰开的钥匙环帮她开锁,上面太黑,看不清,谢智连捅了好几下居然找不到眼儿。
她双手平端,被谢智牵着,热热的,无聊,朝谢智脸上吹气,将他黏在眉眼上的头发吹开。
谢智被敌人追,本来气就不顺,她刚才这么一耽误,更是火大。不过经她这一弄,心里平和了很多,展颜朝她一笑。
手铐还是打开了,谢智连忙在房顶女墙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对准刚才杀人夺枪的地方,头也没回给司文文说:“给我隐蔽一下。”
司文文看着眼前趴着的身躯,仿佛在向外喷射雄性荷尔蒙,内心荡漾不已。
虽然心里说:“用这语气跟我说话,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手上的动作却是解了自己外衣,轻轻搭在谢智头上,伸手在外衣周边抚了几圈,便蹲坐在谢智身边不再说话。
谢智先是眼前一黑,鼻子嗅到一丝淡淡的香气;不多时,罩头的东西就变的透明,只觉得眼前有薄薄的雾,完全不妨碍自己开枪射击。
如果这时候有人看这边,只会以为谢智是屋后探出的树梢,绝对想不到有个人趴在这里。当然,前提是他们不用强光手电往这边照。
过了一会,谢智低声说:“人来了!”
先是有个人边喊名字边慢悠悠往这边来,估计是同一个小队的人。看见了尸体,拿手电一照,便迅速退走了。
没多久,整队人就荷枪实弹地冲了过来,一个人过来翻尸体,剩下的人散开警戒;随后过来的是狗,四条狼狗,弓着身子,围着尸体嗅,因为被人摁着,挣不开,朝谢智的去路狂吠。
谢智调匀了呼吸,轻轻扣下了扳机。
“啪啪啪~啪!”
前三声是三连发,将挨得近的三条打掉;最后一声是点射,瞄准的是那条已经被放了绳子,正准备撒开腿跑的狗。
四条狗,两个头部中弹,无声翻倒;一个身子中枪,倒地,抽搐了几声;还一个后腿被打断,瘫在地上不住地悲鸣。
下面的人则是第一时间卧倒找掩体,连滚带爬地往花坛、墙角后面钻。一时间,哇啦啦的喊叫此起彼伏。
“快呼救!敌人在这里,谁看见哪个位置了?”
“在前面,门洞里有人,刚才火光闪了一下!”这位是出现了幻觉。
也有人意志崩溃了:“妈妈,我中枪了,我想回家。”
“走!”谢智拉着司文文,转身弯腰跑了几步,拔腿狂奔。
他们助跑了几步,纵身一跃便上了隔壁的建筑,继续跑,穿过两条马路,躲进了一个花坛里。司文文一伸手,四周又模糊了起来。谢智知道,这是又加了伪装。
他伸手出去,穿过薄纱一样的东西,皮肤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是看起来,像是将手放进了细波涌动的水里,外面的部分顿时恍惚不清。
“这么神奇!”谢智叹道。
“只是个障眼法,强光一照就现原形。”司文文在旁边说。
话刚说完,一道手电的光扫过,吓得谢智将手缩了回来。
“咱们可以借这个出去。”谢智说。
“没那么容易,外面一圈探照灯,这东西没用。”
“那就杀出去。”谢智发了狠,仔细往外面瞅,观察远方的搜查队。
“他们在往这边包抄,怎么回事?”谢智看了一会,逐渐发现问题严重了——前面路口本有一个十来人的队伍,两个人一左一右卡着路口不走了,剩下的人分成两拨,都用战斗前进队形往这边搜。
出现这种情况,只可能是发现异常了。他扭头跟司文文叹气道:“你的伪装失效了。”
司文文撅了撅嘴,没说话,伸手一指路口上方,上面挂着一个球形道路监控摄像头。
谢智盯着摄像头,骂了一句脏话:“你在这等着,我去把这些人引开。”
之前她不想让谢智过来,是怕连累了他,自己也心存侥幸;现在见了他,却又不想让他再离开。在这么一群穷凶极恶的狂徒面前,不论干什么,都是一条九死一生的路。
刚才跟着他一路狂奔,司文文心里就想,既然没得选择,跟谢智死在一起,做上一对同穴鸳鸯,也未尝不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现在谢智要冲出去直面敌人,恐怕再想跟他死在一起也不能。
她心如刀绞,不过却不能拂了他的意。只好深深看了一眼谢智,狠狠地抱了抱他,在他肩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替他整理了衣领,挥挥手:“我在这等你,快去快回!”
谢智跳了出去,抬手用枪放倒一个敌人,迅速冲到墙边,留下身后扑簌簌子弹溅起的灰尘。
他抬手将摄像头打爆,继续逃,上串下跳,子弹在他身边飞过,打的身边的建筑、路灯住乒啷作响。有几发甚至擦着发梢飞过,鼻子都能闻到头发烧焦的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