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回应道:“回侯爷的话,奴婢是云府的。”
“云府……”闻人千斤脚底打滑,踉跄了一下,“那云……云则人呢?”
“我家大人在前厅待客,特命奴婢在此守着侯爷。”
闻人千斤深深吸了口气:“你且端进来吧,不用伺候我。”
侍女应了一声,推门将水和手巾送进来:“侯爷若是没有旁的吩咐,奴婢这便去告知大人了。”
闻人千斤正将热气腾腾的手巾敷在脸上,听了这话忙阻止她:“你家大人不是在待客嘛,不用去打扰他,一会儿我自会去寻他。”
说是要去寻,可闻人千斤却很是犯愁。
她从负责照顾她的云府下人口中得知,自己昨夜醉得一塌糊涂地跑来云府。
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但是闻人千斤已经理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总而言之,就是她现在非常尴尬。
上京城不同于军营,她现在也不是将领,而上皇帝刚封的女侯,闻人家的唯一贵女。
夜不归宿不说,一大清早地出现在男人家里,被人瞧见了,有理也说不清啊!
列举又推翻了一百零八种能从云府悄无声息地离开的可能性后,闻人千斤总算等来了云则派人来问话。
“他让我去前厅用饭?”闻人千斤抗拒地扒拉着床缘,“不是说客人还没走吗?”
小厮道:“云阁主说,不必将长乐王当作客人。”
闻人千斤拍了拍手:“我的清白闺誉却搁这儿了,左右出了什么事就要你们家大人负责。”
看上去要多无赖有多无赖。
几个年纪小的丫鬟没忍住多看了闻人千斤一眼,这巾帼侯,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啊。
闻人千斤是个不大会自己打理外形的人,就连在军中每日必打的马尾发束都是南沐动手的。
说起南沐,闻人千斤气得头更疼了。
都怪这家伙大晚上的不知跑去了哪里,才让她误打误撞喝了五哥的酒,还借着酒劲儿闹到云府来了。
随手拨弄了一下披散的头发,闻人千斤探头感受了一下温度,默默将红底大氅裹回去,就这么硬着头皮去了前厅。
左右没得办法,不能再让肚子受苦。
她到前厅的时候,那个被称作不是外人的长乐王果然非常轻车熟路地端着碗筷开始用餐了。
见闻人千斤来了,云则起身将她的座椅推出来:“你也没用早饭,这会儿该饿了,我让厨房备了许多你爱吃的。”
闻人千斤“嗯嗯嗯”地应着,将嘴巴填了个满满当当。
戚容隐停下筷子,将云则和闻人千斤打量了许久,突然道:“你俩昨晚一起睡的?”
“咳咳咳——!”
闻人千斤一口小菜呛在喉咙里,眼泪花儿直往外冒,配着未施脂粉的素脸,和未经打理的散发,整个一楚楚可怜的失足少女模样。
戚容隐被云则结结实实地踹了一脚,乖乖冲闻人千斤道歉:“不好意思,是我说话太直接了。”
闻人千斤:???“咳咳咳咳咳——!”
呛死她算了!
云则一手给她拍背,一手给她盛汤:“他这人口无遮拦,你莫要理他。”
闻人千斤缓过劲来,一双眼睛小兔般发红,瞪了戚容隐一眼:“宰相肚里能撑船,王爷嘴里藏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