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也总是一张笑脸,彬彬有礼的红衣男子,闻人千斤心头满满当当的温暖。
连带着整张脸都不经意流露出几分暖意。
“小将军可是有心事?”
闻人千斤看着赤寮主。
这两人还真是有许多共同点。
神秘,爱笑,温柔,美貌,而且名字里都有个“ze”。
曾经同郑子衿听戏的时候听到过一句话。
人是很容易中意同一类对象的,就像是被一种奇妙的力量吸引住了。
闻人千斤觉得挺有道理的。
“没什么心事,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同泽公子后会有期。”她站起身,打了个哈欠,“若是还有别的旧要叙,也且先让我睡一觉,明日再叙,不急于一时。”
赤寮主笑道:“这是自然。”
夜蓦蓦地沉了,闻人千斤在进了赤寮主安排的帐内休息的时候,留意了一下主帐外的漏刻。
她离开大胤军营已有两个时辰了,眼下是刚好丑时三刻。
“不知道云则那边怎么样了。”
闻人千斤仰面躺着,身下是颇有突厥部风格的木铺榻。
其实她也想再听听那位赤寮主同她叙旧的目的何在。
只是这一晚上她被强行灌输了太多信息,有些消化不过来。
她需要一个独处的时间来将思绪整理一下。
比如当年那个泽公子,为何求着她带他离开突厥部,后来却又回了突厥部,甚至坐上了赤寮主的位置。
闻人千斤背对帐帘躺着,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靠近过来,掩藏在黑暗中。
她缩在被子里的手腕轻轻往下反转,指尖搭上了藏在袖内的匕首。
“主子莫出声。”
一道声音传至她耳边,闻人千斤眼皮动了动。
南沐?
两人维持着各自的姿势沉默了一阵,帐外一串巡逻兵的脚步远去。
南沐略微靠近了一些,将一封信塞进闻人千斤的枕下。
闻人千斤动作极轻,将那信贴着床面摸出来,摸到被子底下的时候,一把塞进了衣襟里。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们不用来寻我。”
闻人千斤低声吐出几个字。
当初南沐是军中难得的暗术好手,本该升职的却自愿投到她身边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下属。
不过因为他那些不知打哪学来的侦查术,暗术和刺杀术,这些年在战场上倒帮了她许多忙。
因为说话不便,南沐略靠近了她一些:“云阁主吩咐属下一定要将话和信带给主子。”
“什么话?”
南沐低声道:“小心赤寮主。”
闻人千斤看着黑漆漆的墙面:“我知道了,你回去小心。”
南沐点点头,像来时那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闻人千斤一手贴在衣襟内的那封信上,微微摩挲了几下。
赤寮主是突厥部的人,此番又亲自率兵攻打大胤江南边境城郭,自然是要小心的。
不过那都是在她和泽公子相认之前。
只是云则尚且还不知此事,单就两边关系来说,该同她心照不宣的。
为何现在又特意派南沐来提醒她?
信封在心口微微发凉,过了一会儿,又感觉不到了。
闻人千斤探手进去瞎摸一阵,指尖碰到一块触感温润,质地腻滑且有锋利棱角的物质。
像是——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