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窍的曹副将一拍大腿:“害呀!这我知道呀!表面上不敌突厥部,叫他们放松警惕,背后却截断他们的粮草,叫他们有来无回。”
看着眼前这个号称“能将领导的指示完美执行”的曹副将,沈蓁蓁深深的洗了口气。
她见过不开窍的,宁崇清算一个。
可就没见过这么不开窍的!
气死她了。
然而世家贵女的风度教养使得她即使一身军装,也不会随意抬脚踹人。
“曹副将。”她平静地勾起唇角,“末将说的并非是军粮,末将所指,乃是两位上峰。”
曹副将山眉一竖,惊得嗓门大开:“云阁主和巾帼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啧。
沈蓁蓁嫌弃地看了眼曹副将,默默地退离了他几步,见他忙捂了嘴神色惶恐,冲他一拱手。
“末将还有事,先行一步,曹副将好自为之,保重!”
这情商,难保不会连累她,先溜为敬。
沈蓁蓁提溜着袍边,跟提溜着宫宴礼服似的,小碎步小碎步地跑远了。
真是脑子里塞的全是兵书,什么该喊什么不该喊都不清楚,看来还是云阁主罚轻了。
“哎!沈参将……”
看着逃命似的,一溜小跑跑成一道残影的沈蓁蓁,曹副将已经预感到大事不妙了。
好在伙房这边只有一个南沐和一些曹副将亲近的小兵。
软硬兼施地搞定手下们之后,曹副将拽着南沐走到外头:“南沐大人……您看,我这大老糙快人快语,您要是听到了什么,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南沐睨了他一眼:“我家主子是圣上亲封的巾帼侯,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小姐,还望曹副将谨言慎行,莫要辱人清白。”
曹莽一颗黑黝黝的大脑袋点成了小鸡啄米:“是是是,南沐大人教训的是,末将这嘴严严实实,保管不会再有别人知晓!”
南沐点点头:“曹副将何以为誓?”
曹副将从善如流:“天地为证,日月可鉴,我曹某人今日所时若有所违,便叫我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轰——”天方一道光闪过,就是声势吓人,秋末冬初时常有几个闷雷。
曹副将这誓起的真是赶上躺了。
对面投来一道意味深长的眼神,曹将军摸了摸头顶,然后马上改口道:“便叫我……命根不保!断子绝孙!”
南沐嘴角一抽……
过去他还是个普通士兵的时候,便觉得身边的老哥们嘴上没个把门的。
后来跟在闻人千斤身边,虽然也依旧混迹军营,但将士们到底是顾忌她的女儿身,不至于把话讲得太露骨。
眼下再听到曹副将这“歹毒”的誓言,险些有些憋不住要笑出来了。
“在下收到曹副将的诚意了。”云则一手端着加餐的食物,一手拍了拍曹副将的肩膀,“往后还望曹副将多加注意啊。”
滴水不漏,扬长而去。
身后,几个烧火的小兵凑上来八卦:“将军,您说沈参将说的是真的吗?”
曹副将虎眼一瞪,冲着小兵的屁股就是一脚:“你小子,着急看我子孙根不保是不是!”
小兵摸摸屁股道:“害,这不是就我们在嘛,外人跟前我们嘴巴可严实着呢。”
伙房的烟囱顶上,一只与夜色相融的黑鸟悄无声息地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