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闻人千斤一只脚尖在地面上打着转,眼神飘忽,“这些都是传言,你别信。”
云则轻笑一声靠近她:“巾帼侯很在意我信不信?”
叫她巾帼侯?
闻人千斤搓了搓汗毛倒竖的胳膊,倒是脸也不敢红了,只觉得平日里云则这一口迷人的好嗓子,此时听来却很有几分阴恻恻的味道。
“自……自然是在意的。”闻人千斤的声音越发低了去,到最后都底气不足了,“总之我是有苦衷的,你别信。”
似乎觉得过于强硬了,又忙弱弱地补了一句:“好吗?”
眼前的少女微垂着脑袋,像犯了什么错似的,眼睛却向上看他,水光流转,好不委屈。
云则愣了愣,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是吃了口飞来横醋。
明知是什么情况,可从别人口中听说闻人千斤同人有了什么关系,甚至身怀有孕的谣言,依旧要生点气来。
“我自然信你。”云则拢了拢她的披风,将她裹成一团,“只是没想到那赤寮主能不要脸到如此地步。”
说起这个,闻人千斤也气得牙痒痒。
她自知骗了责少尉,就算他告诉了旁人,她也最多只能说是自己骗了她,兵不厌诈此类的话。
可光是责少尉的说辞,显然是不足以让谣言在大胤军中传播开来。
那么就只能是赤寮主做的手脚了。
看来此人已经知道他们发现了他埋伏在大胤军中的卧底,这一回也算是让卧底发挥发挥余热。
“真是狗咬吕洞宾。”闻人千斤恨恨地啐了一口,也不管含义,捡了顺口的话就拿来骂赤寮主,“恩将仇报,呸!我当初还不如让他被冻死在敌营呢。”
云则目光微闪,指尖捻了捻,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总之你明白,那赤寮主并非什么正人君子就好了。”
闻人千斤哼哼两声:“他自然不是正人君子,正人君子是以你为标准的,他除了那张脸,半点也够不上你。”
云则有些失笑:“我倒是不曾想,呦呦对我的评价如此之高。”
闻人千斤奇怪地看他一眼:“全大胤都这么说,云阁主就是君子一词的代言人。”
说完,她绕着云则走了两圈,毫不掩饰地将他看了个遍:“怎么的,云阁主觉得自己不是?”
云则摇了摇头:“我是不敢妄称君子的,做君子太累了。”
“也是。”闻人千斤拍拍手,“世家贵族们最爱君子淑女那些流派,我却是学不会。”
她偷偷地收回目光,小声嗫嚅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淑女要恪守女则,这有什么意思。”
“喜欢的就去争去抢,只要不违背道德,不触碰底线,当然是快乐最重要。”闻人千斤吊儿郎当地捻了根狗尾巴草叼着,“什么女则妇道,不过是男人定的,为自己风流快活拟些强迫女人的规矩,又算什么君子。”
这番言论倒是相当骇人了,至少叫宫里的礼教嬷嬷们听了,定然是要痛心疾首的。
闻人千斤却不当一回事,说得兴起了,还要拉住云则:“女子遵了那些条条框框,任凭丈夫三妻四妾,那不叫大度,叫愚蠢。”
“你说是也不是?”
她的语气轻快又坚定,可一双眼里却藏着紧张,不敢与云则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