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酒足饭饱,同戚容隐道别过后,闻人千斤一心惦记着听戏楼里的所见所闻,只想着快点问问郑子衿。
若是郑子佩不愿嫁入天家,也好早早有个准备。
只是这事儿,她有些拿不准郑子佩自己的意思,所以只叮嘱郑子衿旁敲刺激一番,不要太过激进。
至于云则,那日上京城郊外分别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倒是戚容隐不知怎的老来寻她玩。
“本王是瞧你可怜,所以带你散散心,转移转移注意力好不好。”
面对闻人千斤的嫌弃,戚容隐果断地曲起手指,将她的脑壳敲得梆梆响:“没良心的小丫头,还敢嫌我烦。”
闻人千斤推开他的手,揉了揉虽然敲得声大却并不疼的脑袋瓜子:“你一个大老爷们,成天来寻我作甚,不成体统。”
戚容隐被她气笑了,抬手指了指前头演武场上的大堆士兵:“你好意思同一大群大老爷们厮混一处,我来找你玩怎么就不成体统了?”
那日离开郑国公的时候,正好碰到从宫里回来的郑述。
看到她的时候,郑述顺口提了一嘴,说是陛下有意让她留在上京城训练守城军。
然后等到她一脚迈入将军府大门时,果然看到了吉福公公。
“您怎么亲自来了?”
吉福恭敬地行了个礼:“陛下托老奴给您带句话,要您尽日留在上京城,练好护城军一样保家卫国,边关的事儿暂且交由那些男儿们去。”
到底吉福同闻人千斤见过数回了,也因着皇帝的关系同闻人千斤颇有几分交情。
口谕转述完之后,闻人千斤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陛下封了我个巾帼侯,我可不比男儿差,为何不让我去?”
吉福道:“侯爷谦虚了,您的汗马功劳陛下可是一点都没忘呢,眼下太平盛世,陛下忧心您无聊,又总想着往边疆跑。”
他笑着宽慰闻人千斤:“陛下说了,将军府上下都是忠臣良将,守护着整个大胤,而将军府统共就您一位小姐,他自然该多为良臣着想。”
“你说,边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闻人千斤戳了戳戚容隐,“我的几位兄长近来都不着家,云则也忙得找不着北。”
戚容隐道:“是忙得找不着你吧。”
闻人千斤捶了他一拳:“就你嘴快,老实说,你们是不是筹谋了什么?”
戚容隐撩了撩袍子:“我一个闲散王爷,能筹谋什么?”
闻人千斤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正要再说点什么,不远处有个小兵冲她打手势。
“侯爷!兄弟们喊你来过几招。”
闻人千斤为人随和,因着从小随父兄混迹军营,所以对军人们更有种别样的亲近。
从领命来护城军上了不过几日班,便同无时无刻都严肃得要死的护城军打成一片了。
眼下有“兄弟”喊她,戚容隐这只会损她的花孔雀自然是要边边儿待着去了。
“借过借过。”闻人千斤挤着戚容隐走过去,“我忙去了,您老要是无聊,就看我们练兵好了。”
戚容隐不答她,一只手背过身后,一只手执着流光溢彩的羽扇微微摇着。
看似漫无目的,脚步却紧跟在闻人千斤身后。
午后日头微斜,闻人千斤一脚踩在了戚容隐的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