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从将军府窜出来,闻人千斤跑得累了,就着路边的夜宵摊点了碗馄饨。
虽说是为了逃过四哥的追问才出此下策。
可是跑都跑出来了,接下来去做什么呢?
闻人千斤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小馄饨,不知不觉,三碗下肚。
“再吃下去,恐怕今晚回去你又得喝消食药汤了。”
听到消食药汤这四个字,闻人千斤手一抖,瓷勺碰在瓷碗里,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老板正准备收摊,一听这声吓一跳,还以为要被找茬。
闻人千斤抱歉地冲他笑了笑。
正要掏腰包,方才那吓人得逞的人已经自觉付钱了。
闻人千斤盯了戚容隐一会儿,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坐下将那点子剩下的馄饨都吃干净了。
戚容隐:“……你还真的是。”
闻人千斤理直气壮:“一会儿要干大事儿,不吃饱点没底气。”
戚容隐看着她略让人心里发毛的眼神,抿了抿嘴道:“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
当两人趴在云府内院属于云则的那座房顶时,戚容隐的整张脸都黑得要同夜色融为一体了。
他长这么大岁数,连女子沐浴都没偷看过,现在却要被这个色胚带着偷看自己的好兄弟洗澡?
什么变态心理啊!
戚容隐气得磨牙,伸手掐住了闻人千斤的脸,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说的要同他坦诚相待?”
瓦下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接着,有人拖衣服的声音窸窸窣窣地响起。
闻人千斤十指摊开,一只捂着鼻子,一只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看着下头。
戚容隐一把将她揪起来:“你今日把我拐来,就为了让我给你指路好方便你偷看人洗澡的?!”
闻人千斤收手在唇边比了过手指:“嘘!嘘!这是形势所迫,形势所迫!”
戚容隐冷眼看着她一个劲儿地偷瞄瓦片底下的澡房。
形势所迫个鬼了!
谁能想到,他不过是出来办件事,居然在馄饨摊子上碰到了闻人千斤。
习惯性地逗了她一下,没想到还被讹上了!
说什么要同云则坦诚相待,真心以对,说他熟悉云府让他带着进去。
坦诚相待倒是真的坦诚相待了。
戚容隐看了看揭开的瓦,又看了看满目精光的闻人千斤。
然后,一巴掌打在自己的嘴上。
嘶,这管不住的嘴哟,作死了吧。
刚想要不要直接将闻人千斤打晕带走,手刚触到她的衣角,却见她踩了个空,瓦片一滑。
哐当一声,下头的云则外袍一挥披上了身:“谁?!”
大事不妙啊。
“这么变态的事情,您自个儿继续吧,本王先走为敬。”
戚容隐的声音在夜空里荡了荡,脚底抹油,跑了。
“喂!”
闻人千斤勉强稳住身形,看着已经从房间里出来,正披着个外袍仰头看着他的云则。
欲哭无泪。
该死的臭孔雀!
不愧是禽类啊!大难临头自己飞!
恨恨地将戚容隐烫水拔毛,煎煮烹炸后,闻人千斤背过手去,仰面看着天上弯月。
“啊,今日月色真美啊。”
不用想也知道,云则此刻一定正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闻人千斤顶着发红发烫的耳尖,轻咳了咳:“那什么,云阁主真会享受啊,此地实在是月光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