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千斤的情绪有些复杂，脑中灵光闪过，还来不及细想，却被另一个念头给挤掉了。
“四方阁，长乐王，还有云裳……”闻人千斤念了几个名字，“你在部署什么？”
云则收回手，眼底有一分他从未流露过的复杂情绪。
闻人千斤看不懂，也知道不该问。
只觉得面前这个人其实并非他面上那般，完美，谦和，正人君子。
似乎一下子，所有的反面形象都暴露了出来。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站起身来。
“云则。”闻人千斤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过去从未喜欢过谁。”
“我不知道真正的喜欢到底是怎么样的，可我现在迫切地想和你在一起。”
“吃东西的时候想你，打仗的时候想你，睡觉的时候也会梦见你。”
“静好说，这便是喜欢。”
“你知道静好吧。”她弯腰捧起云则的脸。
棱角分明，触手微凉。
像造物者的宝物般得天独厚，精妙绝伦。
是让她一见钟情的一张脸。
“起初静好说，我定不会喜欢你长久，毕竟我所有的一见钟情都始于见色起意。”
“可是三年过去了，我却依旧喜欢你，和那些我只偏爱过他们容颜的男子不同。”
“我喜欢你。云则，我喜欢你。”
“小……”云则目光微闪，有些话藏在喉间，憋得很紧。
最后只抬手盖在闻人千斤的手上，从这个角度，他恰好能看到闻人千斤低垂的青丝和低垂的眉眼。
长发蹭在他的脸边，痒痒的，挠着心头，一下一下。
“若我从地狱深渊走来，从污秽不堪的泥沼里走来，从你未曾见过的杀伐鲜血中走来……”
他看着她，像个虔诚的信徒。
“就算是这样的我，也可以吗？”
“只要你说喜欢我。”闻人千斤缓缓地低头，凑近他的脸。
两额相抵：“你一定经历过很辛苦的时光吧，所以才能磨砺出这般完美无瑕的假面。”
她的手在云则的脸边蹭了蹭：“可我总有种直觉，你在我身边时，是不一样的。”
其实闻人千斤也不知道自己今夜是怎么了。
来之前，她拉着戚容隐买了壶小酒，一路喝到云府。
也正是酒意上头，所以她才没顾上礼法，直接就从后院的墙边翻了进来。
酒色壮胆，此话不假。
若是放在平时，这一番话下来，恐怕她自个儿会先起得一身鸡皮疙瘩吧。
闻人千斤笑起来，声音轻轻的：“现在你可以说了。”
“云则，你，喜欢我吗？”
“嗯。”云则闻到她唇齿间的酒气，想起之前闻人千斤喝醉了口口声声说要欺负他的事情。
长长地呼了口气，抬手将闻人千斤暗向自己：“我本想等万事皆定，再光明正大地向将军府求亲。”
闻人千斤心头一跳，摒着气等他的下一句。
“呼吸。”云则笑着摸了摸她的唇角，“今夜这些话，该由我来说。”
他捉着她的手放到心口：“从很多年前开始，它便因你而跳动了。”
闻人千斤眨了眨眼睛，笑出声来：“你还有这么肉麻的时候。”
还说什么很多年前。
明明是她先喜欢上他的。
只是这个时候，还分什么你我呢。
闻人千斤捧着他的脸，情不自禁地凑上去，两唇碰了碰。
“这是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