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宁崇清知道,这世上或许已经没有比云则更配闻人千斤的男子了。
他姿容脱俗,才华绝世,又有如此强大的背景,且同闻人千斤之间又有那么多奇妙的联系。
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知道云则便是幼时同窗,被闻人千斤护宝似的护着的战俘泽公子时。
宁崇清简直嫉妒得要疯了。
可除了嫉妒,他还能怎么办呢?
过去他一直说服自己。
他登上那个皇位是为了闻人千斤。
为了用配得上她的身份站在她身边,也为了让她成为全天下最至高无上的女人,更是为了让她可以自由自在地驰骋疆场。
可等他坐上这个位置,他才知道,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私欲。
什么为了能得到同她相配的身份,不过是想得到她罢了。
什么为了让她成为最高贵的女人,不过是想繁华看尽,身边还能有她这般有趣的人相陪罢了。
什么为了让她驰骋疆场……
呵,宁崇清苦笑一声。
做皇后的人,又如何能驰骋疆场。
想起闻人千斤,又想起郑子佩。
宁崇清闭了双眼:“父皇说得没错,没有比德音更适合做皇后的人了。”
夜深了,宁崇清拖着疲惫的身子只带了个“戴罪之身”的吉福去往大月宫。
大月宫的正殿永远都亮着,听郑子佩身边的贴身宫女说,郑子佩时常在正殿坐到深夜。
他知道,她不过是在静静地陪着他罢了。
不言不语的,只为他来时,有一座殿的灯光能指引他的路。
这皇宫,太冷了。
宁崇清站在大月宫前。
可总有些人心,还是暖的。
第二日一早,没了心事睡得十分舒坦的闻人千斤被贺兰氏从被窝里掏出来。
“做什么呀!”
她挣扎着想要爬回床上,却被贺兰氏一把揪住。
“别睡了,赶紧起来。”贺兰氏将她按在椅子上,然后从吩咐折袖折衫赶紧给她熟悉打扮。
“哎呦!”闻人千斤丧气地任由她们折腾,“你们这又是干什么啊。”
“上次相亲会被你搅黄了,这次别给我闹。”贺兰氏揪住闻人千斤的耳朵,警告道。
闻人千斤哭丧着脸:“你怎么还没死心啊。”
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女儿节去宫中参加刺绣会的那几日。
其余时间只要不是在任职时间,闻人千斤就会被贺兰氏拉去参加各种聚会。
这上京城的贵女贵妇圈最爱的就是聚会。
放在以前,上京城贵女们参加的那些个相亲聚会,还是看在年纪尚小,放出去让大家瞧瞧,瞧上了便有贵公子家的人上门来问亲。
眼下却是不会再让闻人千斤参加那样的聚会了。
她已经快十八了,到了她这样的年纪,若是还不得婚事,就得真正意义上的,同别的世家公子面对面相亲了。
什么皇帝女儿不愁嫁,都是屁话。
若是没有婚约却年纪渐长的贵女,只会被众人耻笑。
像闻人千斤的这样的身份,大多数贵女虽说不会当面笑话她,但背地里还是许多人将她当作话题甚至笑料的。
“你当我愿意呢。”贺兰氏一边给她做蔻丹的花样,一边道,“还不是你以前同云阁主和长乐王传出来的事情,现在还有人说你和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