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那天不知是不是因为魏澜在,贺兰氏居然也真的没说闻人千斤。
对于相亲会上她闹出的那码子事儿,贺兰氏只字不提。
但是下一桩相亲会,却已经给她安排上了行程。
“这次我严格筛选过了男方,你必须得去。”
闻人千斤趴在床上装尸体。
贺兰氏一把抖开她的被子,脸上一副心情不好了好几天都表情。
“爱去不去,你这次若是去了不成功,也不用嫁入了,一辈子留在将军府当老尼吧。”
“当真?!”闻人千斤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显然不相信贺兰氏会这么善解人意。
一见自家闺女这反应,贺兰氏头都疼了:“当真当真,你还真想在家做尼姑,这辈子都不嫁人了?”
“也不是不可以。”闻人千斤笑道,“折袖折衫,帮我梳洗打扮一下。”
自家闺女知道喊人伺候了,贺兰氏有些欣慰:“总归有些贵女的样子了。”
谁知话刚说完,便见闻人千斤从妆匣里掏出一支夸张的红绿交杂的玉石扇钗。
贺兰氏记得,那是有一年闻人千斤生日,郑子衿为了逗她特地选来戏弄她的。
“你不会……”贺兰氏按了按跳个不停的额角,“要带这个去?”
这玩意儿要是带在头上,跟顶了只孔雀在头上有什么区别。
只有大西洲那边的暴发户才会做这种打扮。
贺兰氏拧巴着眉头,上前正要将那扇钗抢过来,又见闻人千斤不知让折袖从哪儿翻出一套羽衣来。
红红绿绿的拼接,除了浮夸还是浮夸。
若说戚容隐的羽衣是浮夸中带着华丽,奢靡又不失精致。
那么闻人千斤这套,简直像山寨版的孔雀羽衣。
就像只没毛的山鸡想要充孔雀,捡了些五颜六色的羽毛来充数的。
“怎么样,好看吧。”闻人千斤接过羽衣,“早就让折袖给我缝了这件,果然派上用场了。”
她偷眼瞧了瞧贺兰氏有些憋不住的脸,然后笑得像只小狐狸:“我就不信那人今日还能看上我不成。”
贺兰氏被气得两眼发昏,恨不能将这臭丫头塞回肚子里重新生一回。
“随便你随便你!”她提起裙摆一脚踹开闻人千斤的房门,“我不管你了!”
然后气呼呼地走了。
被大力踹开的房门吱呀吱呀地反弹着。
房内,闻人千斤抱着浮夸又艳俗的羽衣同折袖折衫对视几眼。
然后终于控制不住,完全没有形象地爆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母亲真的是……”
她抹抹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将头发捋好坐在梳妆台前。
“眼妆用个绿的吧。”闻人千斤挑开两个妆匣,“这个红这个红。”
她托着脸柱在梳妆台上,笑眯眯地对折袖折衫道:“化得浓一些,不然岂不是要被这扇钗和羽衣盖过了风头。”
折袖折衫无奈地笑起来,莫名有些心疼贺兰氏。
有这么个不对自己婚事上心的丫头,三夫人也挺不容易的。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闻人千斤捡了顶帷帽将头脸遮好,顶着贺兰氏杀人的目光上了马车。
算了算了,反正本来就是去吓唬那个相亲对象的,还是不要在不知情的围观百姓面前丢脸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