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菊园雅集,是上京城贵族圈子里一种颇为风流文雅的聚会。
每年的菊园雅集都由皇室做东,再由其中一位皇室成员主持,在皇城西郊的御筑菊园中举行。
受邀的公子贵女们在边赏菊,边推杯换盏中产生创作的欲望,一旦有所感悟,便挥毫泼墨,相互赏鉴。
到了菊园雅集的这一日,闻人千斤被几位女性长辈早早地从被窝里捞出来,新定做的服饰一样样往身上套。
待到妆容也描绘完毕,贺兰氏忍不住感慨一声:“你也真是会挑时候回上京城,每每你从军营回来便要瘦上一大圈,不过参加聚会刚巧是极美的。”
闻人千斤敷衍地点点头,任由她们折腾,只管一手一块早点,将肚子填饱先。
“别吃了。”贺兰氏将她拉到前厅,“快去吧,静好在等你了。”
闻人千斤懒洋洋地往外走,然后爬上马车,看都不看坐在里头的人一眼:“你怎么一大早来我家蹭车,德音姐呢?”
郑子衿撇撇嘴:“别提了,说起这事我就头疼。”
闻人千斤掀开一只眼皮看她,见她确实脸色不善,果断地岔开话题。
两人聊了一阵,马车已经得得得地跑到了皇城西郊。
闻人千斤从瞌睡中醒来,和郑子衿先后跳下车。
进入菊园,正好一阵秋风扫来,将她头上的金步摇花冠吹的丁零当啷响。
然后她便很明显地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那是谁?怎么好像没见过。”
“好像是将军府的嫡女。”
“沈小姐不是早来了?”
“害!是闻人家那位少将,先前那场庆功宴和春猎你都没来吧,你是不知道……”
闻人千斤抬手摸了摸脖子。
蜜合色绢纱金丝绣花长裙的宽大袖子滑落下来,露出半截扣着缠金叶镯的手臂,放下袖子时,又影影绰绰地晃着光。
腰间环着一串众华璎珞,璎珞在腰侧又垂下一只花鸟纹银香囊。
郑子衿感慨了一句:“也得亏你是我闺蜜,不然打死我都不同你站在一处。”
闻人千斤道:“为何?”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古人诚不我欺也。”郑子衿道,“闻人们的眼光都太好了,和你站在一块儿好丢面。”
闻人千斤勾住她的肩膀往里走:“不要这么绝情嘛美人,小爷最爱的永远是你。”
郑子衿道:“说真的,你让伯母们别藏私,也传授传授我母亲,你每回参加聚会宴席的妆容造型都要在上京城掀起新潮流啊。”
两人完全无视周遭目光,说说笑笑着往人群走。
等走到菊园中心院时,闻人千斤停下了脚步,不知该不该进去。
看着满院子的鸡飞狗跳,嘴角抽了又抽,赶在失仪前悄摸问郑子衿:“这什么情况?”
她不过是随军出征了半年,怎么一趟回来,这些世家贵族们的爱好又变了。
“还能是什么情况。”郑子衿嗤笑一声,“猎场后,那位美人阁主不知怎的,养了一只梅花鹿和一只白狐,再后来长乐王看上了那只白狐,硬是讨要了去。”
她没注意到闻人千斤略略变化的眼神,自顾自道:“你懂的,美男子的力量总是这么不可小觑,更何况还是两个上京城美男排行榜前二的风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