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蓁蓁挣不开宁崇渊的手,眼神慌乱地颤抖着。
最后落在了刚挤进来的闻人千斤身上。
闻人千斤......
对!闻人千斤!
“现鹿......”她许久没这么叫过闻人千斤了,嗓子很哑,有些破碎。
虽然此时脑子一塌糊涂,但她清楚地记得,晚膳是同闻人千斤一起吃的,而闻人千斤身边,有云则。
“救......救救他......”
她说的支离破碎,闻人千斤却反应过来,转头正好抓住随她进来的云则:“快!看看渊王殿下!”
云则眉梢拧着,面上复杂地看了被禁卫军护住的宁崇清一眼,动作却没有迟疑。
“通知太医院的人。”他吩咐了一句,然后伸手按住渊王的几处血位,顺手从他身上扯了块步止血。
宁崇渊的手松开了沈蓁蓁。
一个沈蓁蓁,一个闻人千斤,挡住了大半视角。
宁崇渊逐渐没了血色的唇干燥地蠕动着。
他看向云则:“我死不足惜,她是无辜的。”
这话几乎没有声音漏出来,只勉强能分辨他的唇语。
沈蓁蓁看不懂,但闻人千斤和云则却是懂的。
闻人千斤心头一跳,看了一眼面瑟沉郁的云则。
“如何?”
云则道:“暂时止住了,等太医院的人到了,兴许来得及。”
闻人千斤抿了抿唇,起身去看宁崇清和郑子佩。
“陛下受惊了,臣以外渊王谋逆一事实属突然,不如先交由大理寺收押审问。”
她目光直直地看着宁崇清,声音又沉又燥,显然是不打算让宁崇渊就这么死去。
这事儿过于突然,她也不信宁崇渊会这么没头脑。
选在一个这样的环境,不带一名拥护者,不带一兵一卒,就将夺位的希望放在那些个莫名其妙的宫女太监身上。
她不知道宁崇清在这件事上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但是自古以来,最是无情帝王家。
为了巩固帝位而残害父兄的帝王不计其数。
宁崇清上位后,闻人千斤已经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过去那么清心寡欲的一个人,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攘外安内,将朝政打理的井井有条。
甚至有时候,她能看出宁崇清眼中的野心勃勃。
渊王此人确实是对帝位很有想法的,但比起皇室争夺,闻人千斤觉得,这其后的牵扯,兴许更复杂。
“你去办吧。”宁崇清面如沉水,波澜不惊地回视闻人千斤,“通知郑述过来接手。”
郑子佩愣了愣,收紧了指尖。
郑述是她的亲兄长,此事涉及谋逆,郑述一个大理寺少卿,不该接手的。
然而宁崇清却一字未解释,只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宁崇渊,随着吉祥去寝殿更衣了。
方才宁崇渊向宁崇清扑过去的时候,沈蓁蓁那毫不犹豫的一刀,直接捅中了宁崇渊的腹部。
鲜血直接溅了宁崇清一身。
禁卫军来得及快,那些宫女太监们还来不及动手便被压住了。
是以宁崇清倒是没什么伤。
只是这场谋逆开始和结束的都太过突然。
他一直对宁崇渊有所防备,自然不认为他会愚蠢至此。
只是......
方才闻人千斤看他的眼神。
宁崇清吹着眸,掩住了一些艰难的情绪。
宁崇渊这件事,同他无关。
只是他没有立场让闻人千斤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