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千斤理直气壮地挺挺小胸脯:“知道错了!”
云则双眼一眯。
果然,下一秒就听闻人千斤道:“下次还敢!”
“嗤。”云则没好气地使了点力,将她一搓小辫揉乱,带着些情绪,惩罚似的。
闻人千斤也不恼,左右她这人最在乎过形象的时候,还是那回和郑子衿从狗洞里钻出来,披头散发地被云则捉了个正着。
眼下人都嫁到手了,还管它头发乱不乱。
一路穿过回廊,云则虽笑骂着念叨她两句,可在外人看来,那平素不是沉着脸,就连笑起来都叫人害怕的云大人居然会有这样的表情,还是对着个女人。
又联想到这几日的传闻,无不在心底暗叹一句,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就连云大人都沦陷了。
也无形中在天下盟内给闻人千斤增添了一份威慑力。
两人说说笑笑地回了第六庄的小楼。
折衫早就得了消息,通知后厨上菜。
闻人千斤本以为那是云则当着赤寮主的面顺着她的话随口编的,没想到那满桌摆的,当真都是她爱吃的东西。
有茶点,也有大菜。
闻人千斤美滋滋地挑着筷子给自己夹菜,肚子里头早就在唱大戏了。
折衫根本帮不上忙。
云则夹起一支虾饺在甜醋里沾了沾,刚提起来,闻人千斤的勺子已经自觉的凑上来。
折衫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闻人千斤吃得差不多了,筷子却停不下来。
江南当地做出来的茶点和地方菜,哪里是上京城那些大厨的盗版可以比的。
云则抬手贴了贴那壶温着的消食茶,确认过温度,倒了一盏递到闻人千斤手边。
“呦呦,我有话想同你说。”
闻人千斤轻轻嗯了一声,垂眸接过那杯茶,两手捧着。
温热,清香。
一如她眼中的云则。
只是她知道,这并不是完整的云则。
“我父母。”云则看着闻人千斤抱着茶杯的指尖,感觉到她指尖一缩,唇角略有几分苦涩,“他说的没错,的确是我杀的。”
出乎云则的意料,面前吃饱喝足的小姑娘并未因为这句话有什么反应。
只是借着喝茶的时候,抬眼从茶杯后看了他一眼。
那眼中,没有半点诧异和让他害怕的情绪。
他说不上来,却觉得并不难受。
闻人千斤舔了舔滑落的茶水,静静地听云则说。
云则笑了笑:“不是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确实没什么意思,甚至还有些恶俗。
就像是从那些说烂了的话本子里头随机节选出一些,拼拼凑凑而成的。
云则的父亲是上一代天下盟继承者派系中的嫡系。
和他一样,他的父亲也自小便被丢弃在某个犄角旮旯里。
只是比起云则凄惨的童年,他的父亲显然幸运多了。
那个投放了云则父亲的部落主的小妾十分照顾他。
小妾被别的小妾害死的时候,拼命求云则的父亲带着她不足月的女儿跑了。
小姑娘长大后和云则的父亲相爱了,怀了云则,被分支长老发现,带了回去。
虽然没有规定天下盟的继承者派系不能取一个没有地位的女子。
但为了云则父亲的前途,还是有长老迫害小妾。
云则五岁时,亲眼看着母亲被逼疯,父亲为了保护母亲同长老作对。
而他,在那个长老的逼迫下,失手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