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将计就计?”
门边响起一声低沉沙哑的男音。
闻人千斤偏头看过去,眼底都温柔起来:“你回来了?”
“嗯。”云则笑着走进来,熟练地将闻人千斤揽进怀里。
折衫机灵地端着碗盘出去了,将门带得严严实实。
云则从怀里掏了只匣子出来:“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个,觉得挺适合你的。”
闻人千斤接过来,揶揄道:“你们男子惯会这些,送首饰给姑娘,便能轻而易举地赢得芳心。”
她抬眼看着云则:“熟能生巧啊?”
“吃醋?”云则揉了揉她的耳垂,然后抬手将那匣子推开,“看看,可喜欢。”
“我才不......”闻人千斤别捏地开口,话还未说完,目光便被那匣子里的东西捉住。
如她猜想的一样,确实是首饰没错。
可那做工,还有款式......
“喜欢。”
匣子里躺着的,是一枚精巧的发冠,做旧的银质,很有些古朴威风。
自从回了上京城,闻人千斤已经许久未曾束发了。
不用行军打仗的日子里,她是上京城顶流世家,闻人将军府唯一的贵女。
虽然将军府上下从不约束她什么,但到了她这个岁数,也不是无知的小姑娘了。
她的一言一行,确确实实代表着将军府的脸面。
所以大多时候,她都是任由折袖和折衫将她扮娃娃似的,倒腾成一天一个样的漂亮贵女。
太上皇退位前,她还有禁卫军和护臣军的工作。
虽然皇城太平,但平日同那些护臣军们练练兵,也不算生了枪法。
太上皇退位后,宁崇清提拔了曹生和方泽,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倒是不让她多操心了。
朝野上下都说,这是新帝对她的崇信。
明明不用做事,新帝却力排众议,将兵权和地位交付于她。
可对闻人千斤而言,她就像一只被养在笼里的金丝雀。
离开上京城,同云则一道去天下盟。
她本打着散心的主意。
却未曾想,这神秘莫测的天下盟竟然就藏身在江南以南。
闻人千斤爱惜地摸了摸那精美的发冠,小心翼翼地问云则:“我可以戴它?”
云则笑道:“有何不可?”
闻人千斤道:“我虽然年少无知时粗蛮了一些,可如今怎么说也是你的妻子了……”
她顿了顿,有些舍不得那发冠:“来了天下盟之后,知道你是这第六庄的主人,按理我便是庄主夫人。”
云则道:“将来或许还会是盟主夫人。”
闻人千斤笑着捶了他一下:“你都这么说了,我更得端正自己的妆容服饰了,哪能再做男子打扮。”
话虽如此,可小姑娘的语气中分明压抑得很。
云则抬手将她盘得一丝不苟的妇人髻散开,手指在顺滑的青丝间拨弄着。
“呦呦。”他轻轻地喊她,“你无须约束自己,你是我的夫人,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云则摸了摸衣襟,找出来一支木梳。
闻人千斤愣了愣:“这不是......”
云则边将她一把齐腰青丝梳到顶,边道:“当初为你梳过两次头,后来你便将自己收拾得很好了。”
他将那发冠从匣子里取出来,扣在那束马尾顶上:“将军府的男儿保家卫国,为的是让将军府的女子有为所欲为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