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闻人千斤的话音落下。
内殿气氛的紧张程度一时达到了顶峰。
闻人千斤的目光对宁崇清对视着。
干净,真诚,没有一丝杂质,甚至没有怪罪。
可能真如郑子衿所说。
在剥夺了她的爵位和权利后,闻人千斤没有表示他,却将他远远地推开了。
从此,就真的是君是君,臣是臣了。
宁崇清喉骨微动,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
殿外,突然吵嚷起来。
“云阁主,未经陛下允许,您真的不能擅闯皇宫啊!”
然而云则只是抬起手,挨个拨开了围堵堵禁卫军。
一脚踏入大月宫中。
听到门外的动静,闻人千斤早便亮了双眼,抬脚往云则的方向走。
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闻人千斤心中唯一那点负面情绪都没了。
云则将她两手揣了揣:“宫里住得可好?”
闻人千斤舔舔唇瓣:“还行吧,有吃有喝,睡得也舒服。”
在云则眼睛眯起危险的目光前,闻人千斤笑眯眯地说完了最后一句:“就是没有你。”
云则笑了。
殿内,宁崇清面色沉沉地开口:“朕这皇宫,你倒是来去自如。”
上回也是。
他满皇城的禁卫军和护城军,于眼前之人而言,就跟不存在一样。
难得闻人千斤知道说情话了,云则心情很好。
连带着看宁崇清都顺眼了不少。
“陛下为了给臣行这个方便,皇城军可没有用力栽培啊。”
宁崇清黑了脸。
云则拍拍闻人千斤的肩膀:“郑静好呢?”
闻人千斤道:“再陪皇后娘娘看小太子。”
云则嗯了一声:“那你也去吧。”
知道他有事要同宁崇清讲,闻人千斤点点头,往内殿去了。
云则自在地挑了张椅子坐下来。
看到梨花塌上摆着的小人书和吃了一半的桂花糕,无意识地勾了唇角。
看来是没骗他,真在宫里过得不错。
宁崇清冷眼看着云则,半晌,才开口道:“你来做什么?”
云则道:“陛下囚了我的夫人,却来问我做什么?”
宁崇清拧眉:“戚容隐可是找过你了?”
云则道:“陛下料事如神。”
宁崇清嗤笑一声,定定地看着云则:“不要忘了你那日说的话。”
“若是有一日,长乐王不愿再游山玩水了……看够世间繁华,还是觉得至高无上的权利最为诱人。”
“你又当如何?”
醇香的美酒稀里哗啦地倒入酒碗中,肆意飞溅。
“那自然是……”
“吾皇万岁。”
云则笑道:“臣自然没忘。”
宁崇清道:“既如此,你还要站在他那边?”
云则反问:“臣的夫人是如何说?”
宁崇清沉默了。
云则道:“臣不会忘了那日答应陛下的,可臣也希望陛下不要忘了。”
“之所以我会在这里向陛下自称为臣,归根究底,也不过是为了呦呦。”
“陛下,可清楚其中的计较?”
宁崇清藏在秀中的手紧紧攥着,薄而短的指甲陷进肉里去。
良久,长叹一声:“罢了。”
他坐回椅子上,像是突然被抽空了气力:“你带她走吧。”
云则道:“那她的爵位可还归还?”
宁崇清冷笑:“你还在乎这个?”
“我自然不在乎。”顿了顿,云则笑起来,语气之中颇多无奈:“可她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