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神秘人再现

这一夜,莫敏睡得很沉。

她看到一层浓浓的雾,拦在她上班必经的那个池塘。她只能将车停在那里,看不清池水,更看不清池里的荷叶,但她能隐隐地她听到池塘里有什么在哭,很凄婉的声音,却不是人声。她听不出那是什么东西在哭,只觉得那声音使得眼前迷蒙的浓雾更加阴冷。她不敢动,只能缩在车里,任由那哭声越来越近,最后那声音摩擦起车子的前挡风玻璃,发出一阵阵碜人的声音,那是她最害怕的声音。小时候,她被哥哥扔在树林里的那一次,风吹起一张塑料袋,那袋子被吹到了一棵枯树上,在风里就是发出的这种声音。她只能把头深深地埋着,眼睛紧紧地闭着,她能感觉到脸上有汗一点点地落下来,那汗滴进她紧闭的眼睛里,竟然如滴进了硝酸一般地疼。她不敢喊疼,生怕自己的叫声会把那哭泣的怪物给招来。

“还不快跑!”她听到有人在大声地喊,她这才如梦初醒,从后桌扯过那条披披肩,将头重重裹住,拉开车门就往下逃。可是,一个很粘糊的东西撞到了她的身上,冰冷刺骨,她终于忍不住抬起头,一张正在滴着水的脸直扑到她的面前。

“啊!”莫敏醒了过来。

她很想像往常一样去窗前拉开窗帘,那一廊的紫花应该都已经绽开笑颜了。可是她全身无力,一双腿更是在那里颤抖。她又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用手轻轻摸了一下,竟是水滴。莫敏突地想起梦里那张滴着水的脸,那张脸离她那么近,她却看不清,不知道那是不是李小乐的脸。

房间里的一切其实都是可以用遥控控制的,可是莫敏连按一下遥控的力气都没有。她只想静静地躺在那里,什么也不想,不想现实,不想梦镜,就那样放空着自己。

挂在墙上的显示仪闪了一下。门铃随着也响了起来。莫敏懒得去接通视频,一定是林立请的女工来清洁了。让她等一会吧。门铃刚停,放在柜头上的手机又响了。莫敏侧过身看了一眼,竟是秋何况打来的。

“我在你家门口。”莫敏赶紧按开门口的视频,她看到秋何况正站在大门口,一脸的严肃。她终于想起,昨天和秋何况说好了,今天要一起回江城的。一觉醒来,竟把这事忘得干干净净。

她听到楼下的客厅里有脚步声,慌乱地穿衣,又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就走下楼去。

楼下,秋何况正站在客房的门前,让莫敏意味的是,陪着秋何况站着的还有一个人,那是边缘。

“老秋,你怎么这么早?”莫敏尽量不去想秋何况昨天的失控,平静地问着。

秋何况抬头看到了莫敏,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怜惜。莫敏此时身上穿的是一件比较宽大的家常服,头发也是随意地在脑后盘起,一双眼睛有些腥松,这反而让她更楚楚动人。

“莫敏,我们不是来找你的。”

“你们……那你们,找谁?”莫敏有些奇怪,下楼的步子也慢了下来,她突然间想起什么,眼睛盯着那紧锁的客房门,“你们要找林立?”

“是的,莫老师,林总是不是还在这里?”边缘插话道。

秋何况见边缘开始说话,自己便闭了嘴,假装去看屋里的装饰。只是他的眉头一直深锁着,快要变成云湖旁的那座小山。

莫敏下了楼,敲了敲客房的门,没有回应。她转过身抱歉地对着他俩笑了笑,又轻轻地打开了门。

房里并没有人,床上整得很是干净,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张便签,那便签看起来很是讲究,纸张上有着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而便签的底色就是一片浅蓝的薰衣草。

莫敏拿起了便签纸,脸微微红了,她连忙把便签纸往口袋里塞。

此时,秋何况和边缘也走了进来。

秋何况大约是没想到林立这么早就离开了,他更没想到林立竟然把床铺房间整理的这么干净,这根本不像是一个醉酒的人住过的房间,整个房间里有一种清香,早就把昨晚的那股酒气掩盖掉了。

“边队,看来我们要去别的地方找林总了。”秋何况说着,眼睛却瞥向莫敏,莫敏的一只手还放在衣袋里,她的脸红扑扑的,就像读书的时候,她把他递来的试卷答案塞在口袋里,在监考老师的目光下一般涨红着脸。这么多年来,她还是没变。

“莫老师,林总是不是留了什么信息给你啊?”边缘也盯着莫敏看,他更像是一只猎犬,在深嗅着猎物的气息,以便随时随地扑将过去。

“没……我刚醒啊。”莫敏说这话时,握在口袋里的手在不停地揉搓,那口袋被撑得鼓鼓的。

边缘朝她笑了笑,又朝着秋何况笑道:“秋队,你的信息有误啊。既然林总不在这里,我们还是先回吧。我看莫老师也没睡好,让她多多休息。”

秋何况嗯了一声,他很想走到莫敏面前,悄悄地告诉她,傻丫头,哪有你这样做贼的,藏个纸条都藏不住。

那张纸条,会写些什么呢?会让莫敏当成一个秘密,还会让她在一看之后就灿若桃花般妩媚。

“老秋,你们为什么要找林立啊?”送秋何况和边缘出了门,站在门厅时,莫敏才想起来问了一句。

“噢,也没什么事。昨天晚宴后,李老太爷被人袭击了,现在人还在医院抢救。他的保镖报的案,但是,我们去到现场时,保镖也没有了身影。”边缘说得轻飘飘的,好像那是根本不值得一提的事情一般,“他昨天最后见到的人是林总。所以,我们就来找一找林总,来了解一下情况了。”

又是失踪?接着呢?不明原因的失亡。那个报案的保镖是不是就是白衣女孩秦陌?为何她也没有了踪迹,这次是真的失踪了吗?

莫敏想着,心里徒生一分恐惧。她的手更紧张地捏着了那张便签纸,她记得,那上面写着一句话:我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林立,起那么早,不动声色地离开,去办的那件很重要的事情,会是什么事?

边缘和秋何况上了车,车开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秋何况探出头来:“小敏,江城这几天是回不去了,你好好地呆在这里啊。”

莫敏点点头。秋何况一脚油门,车从莫敏身边疾驶而去。

莫敏并没有上楼。林立在便签上说,已经帮她煮好了早饭。她走进厨房,果然一个小砂锅放在燃气灶上,掀开锅盖,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这些日子,莫敏似乎真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早餐。她舀了一碗粥,坐在桌前轻轻地搅动,又把林立留下的便签纸拿了出来,细细地看着。林立的字谈不上好看,却有着一股男儿的雄劲,尤其是最后的几个字,让莫敏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我要带你回江城,找他说清楚。

昨晚,他醉着酒说的那些话,原来并不是酒话。

莫敏的眼里闪过一丝感动,低头喝粥,好香的粥。

整个上午,莫敏都没有出门。林立的电话打不通,秋何况倒是接了她的电话,却也顾不上和她说几句话,他好像在出现场,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杂杂的。,莫敏原想问一问李老太爷的情况,甚至想问一问秦陌有没有出现,林立也没有找到,但她都没机会问出口,秋何况抛下一句:我空了跟你说,就把电话给挂了。

林立的电话始终打不通,他一定是在做一件极为隐秘的事情,才会把电话关了这么久。那件事,和李老太爷被袭有没有关系。莫敏就在那里胡思乱想着,书桌上的书没一本是看得进去的,优酷上的电影也是索然无味。她突然想起那个神秘的幕后人,也许他知道李老太爷遭袭击的真相呢,也许他也知道可以去哪里找到林立呢?

莫敏终于打开了城市论坛,竟然没有任何的消息。论坛的首页上只有林氏集团昨天举行晚宴的报道。莫敏一条条地翻看着吃瓜群众们的回复,少部分是在羡慕,大部分却是在奚落,说有钱人就是会乱花钱。莫敏继续往下拉,一条简短的回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人在做,天在看。

很明显这个发帖人和林氏关系不好,也许就是他袭击了李老太爷。

莫敏想到这,像个孩子一样激动起来。她试着去查看这个回贴人的信息,一片空白。她又和那人建立私聊,打出一连串的你好后屏幕上依然水平如镜。

桌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一条短信息躺在了那里。

竟然就是那神秘人的信息:住进了梦寐以求的蓝田,是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忘记了,莫老师?人在做,天在看,你也一定会看到他们应有的结局。

莫敏慌乱地站起身来,把空无一人的屋子又四处打量了一番,没有人,没有人在盯着她,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刚刚看到的帖子的内容啊。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莫敏疯狂地发着短信追问着。

世界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