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边缘初见林立

“小敏,我要和你谈一谈。”林立将僵在那里不肯落笔的莫敏拉到了一旁,示意她坐下,“你说你这么倔干什么?只要书能出不就行了吗?”

莫敏抬起头,林立什么时候这么陌生了。

“你要知道,这个编辑很难请到的,我也是找到他们的社长,才请到她的。一群有名的作家都想着让她来帮着出书呢。”

莫敏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已经被陈若曦热情招待着的女编辑。

“你看你,又把你老师的迂腐气给带出来了。”林立轻轻地拥了莫敏一下,像哄个孩子似地柔声说着,“我们现在就去把这个约签掉,以后你只管写,什么事都让她帮你搞定,好不好?”

莫敏心说,我也没提什么要求啊?你看她那幅趾高气扬的模样。

“人家也没提什么要求啊?报纸你继续连载,甚至于还允许你在论坛上转载,只不过就是让你写完每一章发表时能让她先过个目。”林立像是听到了莫敏的想法,眉微皱,语气却依然和缓。

莫敏实在很想告诉林立,这一点就是她最不能接受的。她更想告诉林立,她根本没有要出书的意思。她写这个故事,只是想把李小乐的故事还原,在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后,她更想用这个故事来给这个案子做一点贡献。她希望那个幕后的人能在看到这个故事后有一点点对生命的怜惜,甚至于她也想,故事里一些似真亦假的线索也许会刺激到那些人,会在不经意间露出破绽。

边缘曾经笑话过她的这种想法,可是,她真的不知道除了如此去做,还可以为李小乐,为秦陌,为小露做些什么。她要是如童真一般是个电脑天才,一定会尽情施展她的才华去参与破案。

“你就别来瞎掺和了,好好写你的故事吧,这就算是帮忙了。”边缘先前对她说的这句话,依然在她的脑子里旋转着,她知道自己太过文弱,根本没有力量在这个案子里起哪怕一丝一纹的作用。

这些,她自然不会告诉林立。可是为什么就不肯告诉林立呢,在杭城,林立不应该是她最相信的人吗?

“林总,那个编辑叫你。”陈若曦跑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林立站起身来,又按了按莫敏的手,见莫敏丝毫没有同他一起离开的意思,也只能轻叹一声,离座而去。

“那骄傲的公主说什么了?”莫敏问陈若曦,问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她当然是说她捧红了多少多少个作者啊,又说她是给足了林总的面子才肯来了。她还说……”陈若曦故意停顿了一下。莫敏着急地轻推了她一下。

“她还说,你们这莫老师挺高傲的嘛,不过,她写的文真挺不错的。”陈若曦说着,也笑了起来。笑完后,她又正颜道:“莫老师,我们真的需要出书吗?”

莫敏唉了一声,正想说话,却听陈若曦惊讶地喊道:“童真姐姐,那是怎么了?”

莫敏回过头,正看到童真捂着脸往屋里冲,身后,秋何况欲追不追的样子,显得无比地为难。

“老秋,你把童真怎么了?”莫敏已经冲到了秋何况的面前,就差指着秋何况的鼻子骂了。

“我,我也没说什么啊。”秋何况觉得委屈。

他也的确很委屈,他不就是关心了一下童真在蓝田过得好不好吗?他也就多嘴了一句,说现在案子越来越复杂,是不是应该把童真送到老家养病。

“你真的就说这些了?”莫敏有些不敢相信。童真的个性她是那么了解,绝对不会被这样几句话给刺激成那样子。秋何况一定说了什么他自己都没在意的话。

“秋队,你有没有提到莫老师啊?”陈若曦已经从屋里出来,她附在莫敏耳边轻轻地说童真没什么事,抹完泪了,正在那里坐着发呆。

“我……我好像是说了一下莫敏,我说莫敏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我说,应该让莫敏和童真一起走。”

“唉,你这个大傻瓜。”陈若曦恨铁不成钢地说了一句,拉着莫敏就往林立那走,“莫老师,林总在叫我们呢,秋队的问题让他自己去解决吧。”

莫敏原本还想再说说秋何况,甚至想叮嘱他去向童真道歉,可是她听了陈若曦的话,顿时醒悟过来。此时,她只觉得,自己应该离秋何况远一点。他是童真的秋何况啊。

“莫老师,签约的事情我们下次再详谈吧。”女编辑朝莫敏伸出手来,她脸上的笑倒是让人觉得挺温暖的,莫敏连忙也伸出手去,只要不提改小说的事情,她的心里就一片通亮。

林立有礼貌地送走了女编辑,回转身,又狠狠地瞅了莫敏一眼,吩咐着陈若曦把准备好的宴会给撤了回去。

莫敏有些委屈地站在那里,她也知道林立为了这个签约做了许多事,可是,签不了约,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么舒畅,而这舒畅是绝对不可以让林立看出来的,所以,她只能假装难过,这一假装,她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委屈了。

“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林立将她轻轻拥在怀里,莫敏想挣,却一动也没动。

“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出这个故事吗?”林立咬着莫敏的耳朵,轻问。

莫敏摇摇头,她的确不知道林立为什么要让她把《她为谁而死》这个故事出书,所以,当林立昨天晚上打电话给她说帮她约好了编辑时,才会大吃一惊。

“我啊,就是不想你毫无顾忌地瞎写。”林立悠悠地说着,手已经抚上了莫敏洁白的颈脖。

莫敏更是惊讶,林立,他一定是很仔细地看了那些连载,可是,就算是那样,也不至于用瞎写来评论来。他说的瞎写,自然是有另一种意义的。莫敏的心里浮出秋何况谈起林立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一种强烈的恐慌像无孔不入的苍蝇一样,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飞旋着。

“怎么,宴会这么快就结束啦?”是边缘的大嗓门,只是那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沙哑。小露的父母领了小露的遗体回家乡去安葬,莫敏他们都去送行,唯独边缘没有去。陈若曦为此还跟莫敏嘀咕着说边缘实在是太没人情味了,她若是看到边缘如今这憔悴得好像老了十岁的样子,再听听边缘沙哑得让人心疼的嗓音,就一定不会这样认为了。

有些人,就是不懂得如何在人前表示他的痛心。他宁愿将自己一点一点地揉碎,再一点点地埋进泥沼里,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哪怕一丁点的泪水。

“边队,你也来了?”莫敏很开心边缘的到来,她就可以不用和林立纠结那签约的事情了。

“嗯,我本来是来找老秋的。不过听老秋说,你在蓝田办什么新书的签约,赶快跑过来凑个热闹。”边缘的话是朝着莫敏说着,眼睛却看向了林立。

“这位,就是林氏集团的总裁林立林总了吧。”边缘朝林立伸出手来。

林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嘴角竟然还含着一丝笑。

两个男人的手有力地握在了一起。

“林总是莫老师极好的朋友吧。”

林立当然听得出边缘话语里的一点挑衅,他也不生气,脸上依然是笑,手已经松开,将莫敏拉了过去:“我是敏敏的保护神。”

莫敏吓了一跳,抬起眼来看林立,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直接,又这么幼稚了。

“哈哈,我倒是看过一本叫《保护神》的书,里面的主人公好像是一只狗噢。”边缘的话说得是越来越难听了。莫敏有些心慌,偷眼看林立,他依然在笑,只是脸色已经微微有些发白。

“不管是人是狗,是天使还是恶魔,能保护她就行。”林立说着,向陈若曦招了招手,让她把刚撤下去的红酒又端了上来。

“来,边队长,听敏敏说,这些日子你对她也很是关照,一杯薄酒,表达我的感谢。”

“林总,先别喝酒,我怕你喝醉了会记不起一些事来。”边缘冷冷地说着,快步走回车里,拿出几张照片摊放在石桌上。

“林总,这位美女,你该认识吧。”

林立低头看了一下那照片,他好像没看清一般,将那照片又拿到了手中,仔细地思考着。

“我应该认识她吗,边队?”

“林总看来是把自己五年前的天使给忘记了。她不就是在杭城医院里尽心尽力照顾你的护士肖菡萏吗?”

“肖菡萏?噢,我想起来,你说的是肖护士啊。没道理啊,我记得五年前她挺清纯的,怎么现在变得……”林立做出无法相信的神情,嘴里还啧啧着,一副惋惜的模样。

边缘真想冲上去对着林立就是一拳,他早就问过医院里那些和肖菡萏共事过的医生护士们,因为林立那段时间太过高调,谁都知道肖菡萏傍上了一个大款,谁也都认为肖菡萏从医院消失就是因为跟了这个大款。但林立此时说起这个肖菡萏,就像说一个陌生人一般,这是一个多么绝情的男人。

“边队,我想起来,我后来是见过肖护士,不过那时候她已经不叫这个名了。我也只是对她匆匆一瞥,因为她那时正倒在我们李大少的怀里呢。”林立说着,嘴角的笑又浮了起来。

边缘有些恐惧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像是知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似的,竟然先将话头引向了李小林,多么聪明,极轻巧地就和肖菡萏脱了干系。

“噢,那么李大少是不是经林总的介绍才认识肖护士的呢?”边缘问出这句话后就想抽自己嘴巴。怎么可以在这样的男人面前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果然林立哈哈大笑起来,他竟走到边缘面前,拍了拍边缘的肩,好像边缘是他多年的好朋友一般。笑声刚落,边缘就听到林立冷冷地说道:“边队长,你对杭城好像不太了解啊。杭城的人谁不知道李大少想要女人那是要谁得谁,哪用得着我去做介绍。”

边缘暗地里咬了咬牙,他低下头,将桌上的照片一一拾起,良久,才又说道:“林总,李大少出事了,你知道吗?而伤害他的那个人可能就是这个叫肖菡萏的女人。”

“噢!”林立的声音里竟然没一点惊慌,“我早就跟他说了,总有一天他会死在女人的手里的。这不,真是被女人所害了。唉,男人啊,不能不专情啊。”林立说着,又朝莫敏望去,眼神里全是温柔。

“林总,你说李大少平时对他的女人们可一点也不差,为何这个女人要伤害他呢,会不会是听了谁的教唆呢?”边缘一点也不放松,继续问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林立。

林立却连看也不再看他,人已经走到了莫敏的身旁,将自己身上的一件外衣披在了莫敏身上:“小敏,天冷了,你先回屋休息吧。”他又大声唤道,“若曦,快扶你莫老师去屋里,她这身子,实在不能在外面吹太久的风。“

目送着莫敏和陈若曦进了屋,林立才转过身来,拿出一根烟来,点燃,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边队,要不,你就开门见山地说吧,你今天到底想要说什么?”

林立的这架势却让边缘有些意想不到。边缘其实心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问林立什么,他只是想旁敲侧击地去看一看林立对李小林的受伤有什么反应,他更想弄明白林立和肖菡萏到底有多少关系,所以,他才会移花接木地用肖菡萏来代替那个神秘的女子,但林立的淡定,却让他不知道如何再把对话给继续下去。

“边队,你来了。”秋何况就在这时走到了他们俩的面前,“你们俩都认识了吧,不用我再介绍了吧。”

“我说老秋,你再晚来一会,我就成边队的犯罪嫌疑人了。”林立站起来,冲着秋何况笑说,又对着边缘很绅士地邀请着,“边队,有缘不过巧遇,我们屋里准备了一些便餐,一起来吃个饭吧。”他说着,又朝着秋何况点了点头,离桌回屋。

“老秋,你这个同学真是不简单啊。”边缘看着林立的背影喃喃说道,“让莫老师离他远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