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一一!”
云萍被一声近乎凄厉的尖叫惊倒。不用回头看,她也知道是青艾。只怪一时情难自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下可好,该编个么样的理由才能打消青艾心头的疑虑呢。
慌了神的云萍连忙将阿标从怀中推开。抬头环顾四周,她不禁暗呼糟糕。除了门口的青艾,只见七月也一脸懵圈的站在与自己相距不到十米的地方。
青艾冲过去一把抓住七月的胳膊使劲摇晃:“你说!我妈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说呀!你倒是说呀!”
七月完全无法回答青艾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对呀,云萍阿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这可真是个不解之谜。
“我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被摇晃得头晕眼花的七月无辜的摊手。
“对,对不起。”醒悟过来的青艾赶忙向七月道歉,转向云萍,“妈,谁让你来这里?”
云萍心慌意乱:“我为什么来这里……这儿不许人随便进来的是吧?……”
她心疼孤苦多年的阿标,恨不得就此将阿标的真实身份昭告天下,以此弥补自己对他的亏欠。但又不愿让太过突然的事实伤害到纯真的青艾。
阿标将云萍挡在身后,大声质问青艾和七月:“你们太过分了!阿姨特地来看我们,你们就这个态度?”
其实,到现在尚未反应过来的七月从头至尾只回答了青艾所提的一个问题。但面对阿标的指责,他不由对云萍生出深深的歉意。阿姨是多么温柔精致的女人啊。身为豪门阔太,她是如此平易近人没有半点架子。青艾也算是蒲公英之家的一员,为啥这么反感阿姨接近这个大家庭呢。七月百思不得其解。
青艾莫名的感觉委屈又愤怒,直想冲过去饱揍阿标一顿。可是,现在所有人都被吵醒了。他/她们迷迷糊糊的起床、出门、围观,想劝架又不知该劝谁的样子十分尴尬。最重要的是青艾不想当着土豆的面随意使用暴力。
所以青艾惟有狠狠的瞪着阿标。这只两脚兽究竟给妈妈灌了啥迷魂汤,让她对他又哭又搂又抱的。忒恶心了!想做有钱人想疯了?他在打自己主意还是想打妈主意?不不不,千万不能胡思乱想不要胡思乱想不许胡思乱想不然对不住潇洒帅气儒雅倜傥的老爸。青艾一再告诫自己。
她转身想冲下楼,被七月关切的拉住,脱身不得。气急之下,她反手狠狠扇了七月一耳光。七月瞬间愣住。
扇的就是你这个大白痴,青艾恨恨的想。谁让你收留阿标这种白眼狼?谁让你将白眼狼引入青家?谁让你将那么精神的唐装送给阿标从而让妈妈对他一见就青眼有加?
望着青艾愤怒的冲下楼,云萍如梦初醒般徒然朝前伸出右手,大喊一声:“青艾!”
阿标立刻投其所好:“妈,我去追她回来。”
什么情况?一声“妈“听得众人心头一紧脖子一缩。这年头……也太快了。
云萍哽咽难言。阿标旋风般刮下楼。
桃子快步走到七月身边,推推七月指指楼下:“去追呀!”
七月摇头:“追上打一顿,气就消了。”
看桃子的表情明显没有听懂。
七月叹了一口气,解释道:“阿标追上去,给青艾打一顿。青艾的气就消了。”
桃子差点没笑出声来。
云萍听了七月的话,顿时心急如焚:“青艾打阿标还是阿标打青艾?不行不行,七月,你快去看看,拉个架。”
“阿姨您放心。阿标结实着呢,别说一顿,就是抗十顿百顿打也没问题。”七月笑着安慰云萍。
谁知云萍闻言更是伤心欲绝。今天她连番表现都教众人觉得莫名其妙不可思议。
不约而同的,大家都下了楼,聚到一楼大厅跟进事件发展。连调皮的土豆这时都安静得像只病猫。
很快,鼻青脸肿的阿标就回来了。
不出七月所料,果然是被青艾揪着衣领拖回来的。
靠!长那么好看,下手这么狠辣,真是打得他亲妈都不认识了。七月忍俊不禁的同时,又有点胆怯心寒。
云萍跑过去从青艾手中夺下阿标,心疼得泪眼婆娑。
“妈,我将她追回来了。”阿标咧开肿胀的嘴朝云萍笑。
“你找死!看清了,”青艾气极,举手欲打,“这是我妈不是你妈!”
不知死活的东西,就会口头上占人便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青艾在心底狂飙说不出口的话。
“青艾!”云萍怒喝一声,语气罕见的严厉。
青艾呆了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见云萍发怒。她居然为一个外人这样吼自己。
青艾委屈的泪如雨下。
七月望望正极力安抚阿标的云萍,明白她现在眼中只有处于弱势的阿标,短时间内不会顾及到青艾的情绪。
“乖,别哭了。你赢了你还哭?”七月小心翼翼的安慰青艾。
“啪”的一声脆响。七月又挨了一耳光。
刘大爷打个哆嗦,肉疼的摸了摸自己的老脸。
七月两次无故被打,火气蹭的一下冒出来:“大小姐呀,你厉害。窝里横是吧?!哪天遇上个不信邪的,不将你往死里打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怪。”
“白痴!信了你的邪!”青艾一跺脚一抹泪,跑了。
这次,谁也不敢去追,也不好意思劝别人去追了。
桃子端来干净的水和毛巾。云萍道谢后接过,轻轻的用湿毛巾擦拭着阿标脸上的血渍和污迹。阿标闭着双眼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情。
“青艾都被我娇惯的不成样子了,对不起,是我没教好女儿。”云萍愧疚的望着七月。
“阿姨言重了。两巴掌,小意思。我皮粗肉糙着呢。”七月自我调侃。
云萍欣慰的笑了。青艾眼光不错,这小子性格更不错。
阿标冷眼旁观这一幕,心中妒意横生。都让我叫妈了,凭啥还见个爱个的?难不成你女儿是个猪头可还十二个愿?
云萍像是感应到了阿标的不满,她转过头目不转睛的望着阿标变形的脸。看着看着,她的眼中又泛起泪花。
阿标心满意足的赶紧哼哼了几声。
鼻青脸肿算啥?只要能引起准岳母娘的愧疚和关注,再疼也是稳赚不赔的感情投资。
“阿标,你先在这住些日子。等脸上的伤好了,我就来接你回家。”云萍对着阿标柔声细语。她口中的“家“自然指青家。而且,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出,她已完完全全将阿标当成了自己人。
好运气挡不住时,天上真的会掉馅饼。这是杜鹃母女桃子母女的想法。
至于七月,他脑海中反复浮现的,是青鹤林与阿标并排而坐的画面。
也许,他们命中早已注定要成为一家人。七月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