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技术层面的打破垄断,算是被动的,是被逼的,”老熊打破了沉默,说,“在市场层面的打破垄断是主动的,是主动应变。”
“那是上级领导的决策,”华彬说,“我们的思路是落实。”
过了一会,华彬说:“市场层面的打破垄断,实施市场化试点,这个杨经理会安排你们跟市场石晖总进行详细交流。”
“我还要补充一个问题,希望你们帮我们解决。”华彬说起了第二个问题,“我们电信行业的技术要求非常高,我们电信运营商也需要大量的高级技术人才。既然高级技术人才,按照市场经济的原则,也应该是高收入,但是,我们刚刚从旧体制出来,薪酬还主要是跟行政级别挂钩,基层员工基本是平均主义倾向。”
“因此,我们的技术人才与已经市场的企业相比,收入明显偏低,没有体现出技术性,”华彬忧虑地说,“大量的技术人才流失,又难以吸引到足够的优秀技术人才,这会大大影响我们的网络建设和运维能力,影响电信服务质量。”
老熊和老波点了点头。
“我举一个例子,就是我们国内的电信设备制造商,”华彬说,“他们很早就实现了市场化运作,收入远远超过了我们。”
“虽然,我们是他们的客户,他们在我们面前都是毕恭毕敬,但是我们双方都知道,”华彬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如果以可支配的收入来论,他们远远超过我们。”
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你们其实就是假大爷?”老熊来了一句。
华彬被逗乐了,笑着说:“现在确实是假大爷,希望你们来了,想想办法,让我们成为真大爷!”
说完这话,华彬觉得不妥,又补了一句:“至少也是收入平等的。”
老熊也笑了,说:“市场,市场,至少是市场平等。”
“重要的是帮我们留住技术人才。”华彬强调说,“我们电信网络的维护可不简单,既要先进,还要稳定,任何时候都不能断网!”
顾问们笑着与华彬告别,然而老波却笑不出来。在他看来,技术封锁、技术绞杀、再回到技术垄断的过程是极其可怕的!
这是垄断理论没有提及的,他渐渐感觉出来杨经理说的“不成功就是历史的罪人”的深刻涵义!
顾问们回到了住地,组织了一个小的讨论会。
“比我想的垄断更复杂,”老熊说,“我原来以为只有市场垄断,没想到还有技术垄断。”
“不仅是国内的垄断,还有国外的垄断。”老波接着说。
“我原来想看看垄断行业市场化的过程,”老熊说,“我以为这是一个相当精彩的过程,没想到技术垄断是如此……”说到这里,老熊说不出话来。
“如此不市场化!”老波接着说。
“确实,技术垄断远远比我的话有杀伤力。”老熊说,他感到无比尴尬,甚至是相当的无力。
“市场垄断如此的不市场化,比我想象的更厉害!”老波说,“我原来以为垄断可以打破,现在我才知道无论是市场垄断,还是技术垄断都难以打破!”
“得费大工夫!”老熊说,“有的时候还得吃大苦。”
“是呀!”老波说,“不知道明天与市场石总会聊出些什么?估计不轻松!”
顾问们点了点头,对于市场化试点的过程都不敢轻心大意。
市场石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待了顾问们。
“上游憋死,下游挤死!说得好!”石晖毫不客气给出了自己的表扬,说:“你们还是懂一些电信市场,知道这个行业的惨烈残酷。”
“外人以为我们还是行业垄断,哪知道我们这里是负债累累!着急还债呢!”石晖说:“我们这个行业需要大投入,本来以为市场化试点可以提高效率,提升效益,结果没想到一进行市场化试点,各家电信运营商为了争市场、争客户就开始价格战,电信产品价格一路走低!我们是实施市场化试点,不是血拼白菜价,还要有利润还贷呢!”
“价格战?”老波睁大了眼睛,说:“不会吧?你们刚刚开始市场化试点,就进入价格战,太早了吧?
“是呀,市场不是我们说了算,竞争对手也不会听我们的,”石晖说,“这就是市场!这就是竞争!”
“那说明电信市场是个充分竞争的市场,”老熊说话了,“应该更在开放市场,引入竞争!”
石晖白了老熊一眼,说:“还嫌晚,更早更没钱投资电信基础网络!你是不知道各家运营商的价格,那叫一个低!”
“但是,普通消费者还嫌你们电信资费高。”老波怯生生地说。
“那是消费价格,需要加上设备折旧。”石晖说,“如果不考虑设备折旧,电信资费当然可以更低,但是设备折旧谁考虑?只有我们考虑。”
“这通信行业发展得也太快了!”老熊说,“新的技术这么快就推出来。”
“可不是嘛!”石晖说,“固定网络刚建出个样,又出来移动网络;移动网络赶紧跟上,没过几年,又升级了。”
“这个通信技术的升级,是不是很费钱?”老波问。
“这个问题问的好!”石晖来劲地说,“消费者不觉得,我们可是一个通信网络,一个通信网络的建,一个基站一个基站地升级。”
说着,石晖带着他们来到窗户边,指着附近楼上的通信基站给他们看。
“这么多基站,才能实现通信覆盖率;技术不断升级,通信才会越来越方便。”石晖说。
“那可是要费不少钱!”老熊细心观看着众多通信基站,说。
“所以,我们做市场难呀!”石晖发愁地说,“一方面,舆论一边倒,要求我们降费;另外一方面,电信技术飞速发展,需要投资建设新的通信设备,舆论又要求我们提质增速。但是,没有人告诉我们,钱从哪里来?”
老熊和老波也感觉到了压力。
看着老熊和老波的眼神,石晖说:“最后所有的资金压力都汇总到我这里,希望我从市场中获取可以进一步投资的资金。我怎么办?”
“通信基本靠吼,你愿意吗?”石晖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