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徐延的话,老贺深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云栖这时才深深感受到徐延和这家电子设备制造企业的文化底蕴,以及由此而生的坚定责任感、使命感,他也深深地点了点头。
“我们这次技术战略变革升级的主要目标就是技术领先,”徐延斩钉截铁地说:“不仅仅是个别的、孤立的技术领先,而是批量的、集群的技术领先,最好是排山倒海的技术领先!”
老贺再一次开心的笑了——他等一天等了很久!
老贺曾经也是一位大学的技术教师,如果没有意外就会逐步被评为教授,甚至获得更高的职称。
但是,作为技术专家,老贺对于企业界的技术现状实在是担忧!不断的有人来找老贺咨询技术层面的问题,而这些问题相当地粗浅,他们的技术思路、方法完全没有走上正轨。
看着这些企业在技术道路上的歪歪扭扭、艰难曲折地行进,老贺坐不住了,他忍不住跳出大学的象牙塔,想要更好地为这些企业的技术提升提供帮助。
但是,现实给老贺泼了一盆冷水。
现实中,更多的企业并不需要自己的技术体系和思路,很多企业买技术,甚至是直接山寨别人的技术。
老贺的完整技术研究和开发体系并没有多少人认可,老贺不得不先做些企业现实需要的内容来度日。
老贺还是在守候,作为技术专家的他,深深知道技术在现代经济体系中的核心作用,他在等待着。
渐渐地,一些注重技术的企业找到了老贺,双方在技术探索方面的追求是一致的。
老贺很高兴自己终于可以发挥自己技术研究体系方面的专长,但是,即使是这些追求技术的企业在资金和技术基础方面还很有欠缺,所追求的技术也都是市场急需的、浅层的应用型技术,也没有多少技术深度,更谈不上技术领先性。
技术领先性一直是老贺心中的一个心结,也是他从事技术研究,又从大学跳出来为企业服务的初衷,他一直在等待这样一家企业,能够实现技术领先性。
“要想实现技术领先性,必须要有优异的技术规划和技术组织,”老贺开始与徐延探讨技术领先性的实现策略,他补充说,“当然,还有优异的技术预研和技术开发,这方面你们已经具备了。”
徐延点了点头。
“从你们的技术开发实际来说,技术规划面太窄,技术开发面又铺得太宽。”老贺说。
徐延笑了,接着老贺的话说:“对!开发面铺得很广,工程师压力很大,没有形成聚焦,只是在技术的几个点上有突破!”
老贺点了点头,继续说:“由此出发,你们的技术开发项目优先级排序不够科学。”
徐延笑得更大声了,接着说:“在技术上,常常是公司几个领导拍脑袋,只要估计公司有人能做出来,一冲动,就做下去了。”
“由此导致,研发资源调配非常频繁,深入研究很困难。”老贺接着说。
这时的徐延笑不出来了,他陷入了深思。
“开发人才梯队没有形成,中间有个断层,批量化的开发人才没有培养起来。”老贺最后说了一句。
听了老贺的话,徐延的脸色越来越沉重,他用手托住下巴,陷入更深的思考。
过了很久,徐总监才说:“贺老师,您说的很对!我们也认识到了自己的技术局限性,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很多不足。”
“当然,你们以前在技术上的成就也是必须经历的过程,”老贺说,“从哲学上说,由点突破到面的突破,也是符合辩证规律的。”
徐延点了点头,说自己要深入思考一下,然后和老贺、云栖再约时间进行操作层面的讨论。
过了几天,郑总监约老贺、云栖再次和研发总监徐延交流技术集群的问题,这一次不是在会议室,而是在唐总办公室,唐总也参加。
徐延首先讲解了这几天自己的思考和整理。
“我们有技术规划,但是正如贺老师提醒的,我们的技术规划太窄了,”徐延说,“与此同时,我们的技术开发又太宽了,导致的结果是我们的技术开发人员分布的太宽,研发资源很分散,彼此协同很困难。”
“虽然在点上有突破,但是在规划层面的突破不足。”徐延继续说,“而且我们的技术人才培养过度依赖于大学供应,缺乏自主的批量化人才培养,对于技术规划的实现无法提供足够的技术人才支撑。”
“难道大学培养的技术人才不好吗?”郑总监问。
“并不是大学培养的技术人才不好,他们培养的人才非常好。”徐延说,“毕竟我们是针对性很强的技术领域,需要更有针对性的技术开发人才,这方面我们自主的培养还不足。同时,有些人学历高,但实际研发能力不是很强,经验不足,也需要在实践中提高。如果这些人才梯队跟不上,我们就难以实现集群化技术领先性的要求。”
“也很难形成真正的技术门槛。”唐总做了一下补充。
郑总监这才明白地点了点头。
在唐总的参与下,大家对未来如何实现技术集群的领先性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探讨,从技术规划、开发布局、资源协同、人才梯队培养等几个方面形成了完整的策略体系和计划体系。
“以前,唐总就跟我们说,要低调,未来还有更大的成功在等着我们。”徐延在讨论结束以后,感慨地说:“我以前做开发的时候,楞是不相信,说是除了加班还能有啥?现在我信了。”
唐总不露声色地笑了。
郑总监也笑着说:“听说通信行业的大佬曾经说,未来员工的日子就是天天数钱,还要在阳台上晒钱,用耙子耙钱,你信不信?”
徐延没有回答,大家都笑了。
大家谈笑了一会之后,唐总问了一个新的问题。
“贺老师,我们还有一个问题。”唐总说,“对于高技术人才的管理,到底是松一些好,还是紧一些好?我现在很困扰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