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雪茹嫣有点想哭。
手背上有温热湿润的感觉。章怀王看过去,发现她竟然在流泪
他松了手“怎么哭了?本王难道欺负你了?”
雪茹嫣摇着头,深吸一口气,摇头:“奴家还是给王爷弹琴吧。”
“弹琴,一天到晚就知道弹琴,琴有什么好弹的?”
“情又有什么好谈的?”雪茹嫣反问。
当!当!
外面响起了敲锣声。
“漠南的名角今晚曦月歌首次献舞,祝贺腊冬祈祷顺利,来年风调雨顺大丰收!”
当!
吆喝声吸引了雪茹嫣的注意。漠南的名角,那是鸢娘。
“腊冬祭祀都要来做噱头,教司坊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章怀王说。
“腊冬祭祀?”雪茹嫣不懂这件事,正好也找到一个可以岔开话题的东西,便问,“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章怀王道,“每年腊冬时钦天监都会上雀台祭祀,祈求来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是历朝历代都重视的大事。”
“我竟然不知道。”雪茹嫣感慨说。
章怀王笑说:“别人从漠南来的新人都知道,虽然你也是地方过来的人,但已在汴京待有一年了吧?连这个都不知道,看来今后月柳巷的格局又要变了。”
他走到窗前,轻轻推开木页子,楼下敲锣吆喝的人来回走动,锣声也是敲得越来越大。
“前不久听闻司青从漠南弄了个新姑娘代替月凉,啧啧,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司青使绝情起来一点都不亚于本王,月凉好歹十一岁就跟在他身边。”
他的话让雪茹嫣低落的情绪一下散开,觉得有些好笑。
他这是在夸自己,还是损自己呢?
章怀王转身就要离开,脚步匆匆地从她跟前走过去。
雪茹嫣起身:“王爷这就走了?”
“本王说过这里的不分阶层,要想看新人跳漠南的舞,得先去找劳妈妈定座。”
“王爷今晚要去曦月歌?”
章怀王迟疑了片刻,转过身:“不然呢?”
雪茹嫣被忽然哑口无言,抿起嘴唇只低头说:“恭送王爷。”
古怪的章怀王就这样走了,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绝情,刚还在说对她欣赏,下一刻就被锣鼓吆喝吸引要去看另一个女人。
雪茹嫣收起琴,将它再次好好放进柜子里。
今晚,应该不会有多少人来风月四时歌了。
她心里有了个打算。
“红儿,红儿!”
她在屋里叫红儿,红儿很快过来,关上门问:“什么事,雪姑娘?”
“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章怀王前脚刚走,雪茹嫣也要出门,红儿好奇:“雪姑娘是要去追王爷吗?我看见王爷进曦月歌了,我们过去,劳妈妈会……”
“胡想些什么,我们要去千福宫,”雪茹嫣一下敲在她脑袋上,不满地叹气,吩咐,“赶紧收拾。”
月柳巷离千福宫有些路程,雪茹嫣到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了。
令牌在手,道童很快带她们见到祈莫。
祈莫不在大殿,在药房里,初来乍到不便进去打扰,雪茹嫣和红儿就在门外等候。
要说祭祀的事,雪茹嫣想,恐怕没有比祈莫更懂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