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先去忙吧。”雪茹嫣差刘妈妈离开,刘妈妈不放心,她还是说,“去吧。”
她弄出来的事,当然要自己解决,何况她什么错也没有。
“劳妈妈,都是教司坊的地方,曦月歌与风月四时歌要闹僵了,上头都会觉得烦。”雪茹嫣说。
劳妈妈不闹了,雪茹嫣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劳妈妈是看我来的,请上楼谈吧!”
二楼阁台临街,雪茹嫣很喜欢这个地方。这里看外边,视野开阔,街下的景象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但街上的人却看不见二楼。
劳妈妈跟她到这,雪茹嫣问:“劳妈妈想为月凉讨公道,不知月凉自己去哪了,怎么不来?”
劳妈妈一声轻蔑冷哼:“月凉有许多事,哪里有空闲管你这小妮子!”
“是吗?”雪茹嫣看楼下,“教坊里的妈妈年轻时大多也都是坊里的姑娘,劳妈妈想必也是,怎就不能体谅我的难处?”
她转头看向劳妈妈道:“对我们来说,东家恩重如山,不可违逆,尤其又是王爷,王爷叫你登台表演,将月凉换下去,劳妈妈叫我要如何拒绝?或者说是,教我如何拒绝?”
她又露出了那副慈悲的眼神,但在旁人看来却是寒冷又哀伤,纵使劳妈妈这种在月柳巷待了一辈子的人也忍不住一个寒颤。
雪茹嫣自认为没有错,这中间没有任何事情说明她错了,一切都是月凉她们自己的邪心在作祟。虽然看起来是于礼不合,但她有什么办法?得到了王爷的赏识,她有什么错?
在月柳巷里,哪一个姑娘不想往上走,不想得到上面的提携、权贵的赏识,谁不想成为名动京城的第二个薛桂儿?
尤其是她,她来京城更不是为了明哲保身。她来京城本就是要向上走,走到宫廷里,走到朝堂中去探寻压在她心里那么多年的真相。
她本名江茹萍,若不是家道中落,而今她当是宰相府的千金!
她不甘就那样离开京城永远在江北那个地方苟且余生,所以她想办法回了京城,今后不仅要得到王爷赏识,还要得到上头的赏识,京城百姓的赏识,乃至当今圣上的赏识!这样,她才有可能以前宰相之女江茹萍的身份,知晓父亲当年犯下的种种罪过,为何会迁怒全族,害得满门抄斩!
她不能就在这里退缩,她已经,没了退路。
“劳妈妈,”雪茹嫣道,“我自希望你能体谅我,但若你不体谅也无妨,我会继续与王爷交好,然后成为名满京城的新角,妈妈,王爷的举动你和我又怎能左右?所以妈妈放过我吧,亦是放过你自己。”
“呸!”劳妈妈何等的人物,怎么会由她几句话就昏了头脑?
她当着雪茹嫣的面啐了一口痰,痰很浓,很丑,是赤果果的羞辱。
“你以为你是谁?汴京里像你这样的多了去了,还想成名角儿?超过月凉成为司青大人的眼中宝?你还差好几辈子,不知好歹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