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俞青朗是个好说大话的乐师,现在看来,倒像是个情报贩子!
“三百两,不能更多了。”
雪茹嫣讲价,那边说,“不行,得五百两,拿章怀王给的钱就行。”
这一刻雪茹嫣疑惑过俞青朗怎么知道的这些?但他的笑清朗如风,雪茹嫣想,他一直都这样神秘,现在再多点神秘也无妨了。
“你可真是个蠹虫精,什么都能知道!”雪茹嫣不满地把千两面值的银票给他,忽然灵光一闪,问,“你不会是章怀王请过来要拿回银票的人吧!“雪茹嫣越想越有可能,这样对俞青朗的疑惑就全都解开了!
俞青朗只是转头,一声轻笑:”可别死了。“说罢,起身从窗户飞出去,眨眼不见。
“喂!“
雪茹嫣追过去。虽然坊楼不高,但她的房也在二楼,掉下去不死也得伤到筋骨。可她到了窗前扒拉门框往外看,哪里见到还有什么俞青朗?
在二楼来去自如,看来他真是小楼那种江湖里的人啊!
这让俞青朗显得更加神秘了一分。
雪茹嫣还是有收获。
像他所说,世上任何事都有对价。她付了银子,自然也就得到了有关月凉的消息。
比起诸多教坊女,月凉算极幸运的一类。初入教坊便是留在京城,五岁入教司坊,师承上任司礼,学得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尤其是一首琴弹得妙极。
这一点,倒是和她相似。她也是在教坊学了琴棋书画,最擅长的便是古琴。
由于月凉十分优秀,又得到上任司礼的举荐,在十一岁的时候就跟在了司青大人身边,赴宴练习都在身边,任何场合都少不了月凉,这一跟就是九年。
月凉今年二十岁,已经成了上头最得意的姑娘。
难怪刘妈妈会为她担忧!
难怪劳妈妈会说她痴人做梦!
难怪俞青朗会来看她死了没有!
而这些,都远远不值五百两。真正有用的消息是在后面,俞青朗告诉了她,一个她最在意又极能被人忽略掉的消息。
那就是,章怀王,他也是月凉的东家。
这就是俞青朗说的值五百两的消息。他叫她不要信章怀王把他当作靠山也是这个原因。
章怀王每月都在资助月凉,不仅有大把的银子流入曦月歌,而且还会去教司坊探望月凉,一呆便是半日才离宫,上月不久前还带了月凉外出赴宴。
这些都是她在章怀王面前所不能知晓的事。
关于这一切的回忆席卷而来,尤其是对劳妈妈说过的话,雪茹嫣忽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来!
雪茹嫣啊雪茹嫣,你怎么会这样天真,以为章怀王几面之后就交好了?
章怀王只欣赏你的才华吗?章怀王跟你的关系就那么好了吗?
雪茹嫣感到一丝刺骨的寒意。章怀王当着月凉的面挑了她的台,刺了她的自尊心,这其中包罗的事恐怕还有更多,不仅俞青朗告诉她的这样。自己才来汴京这么点时间,怎么就大胆地认为这么快就能有足以依靠立足的靠山?
章怀王,她与他的交情,怎能敌得了月凉在汴京的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