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茹嫣开始在房子里走动。
一步,两步……
十五步,这间刑房足有十五步长。昏暗中踢倒了一柄烛台,雪茹嫣摸黑扶起,却不慎碰到散在地上的尖刀,被刺出了血。
“滋!”她疼得叫了出来,赶紧捂住伤口,身后,门被打开。
哐当。
是铁链的声音。
雪茹嫣站起身,两个像刚才那位大人一样穿教司坊官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的长相粗犷,看来是登不了台前,便来做这等见不得光的事。
她没有说话。此刻说什么都不会起到任何作用,所以索性闭嘴不言。
“套上!”
这两个人也没客气,粗暴的捆上锁链,将雪茹嫣拉到刑台前像晾猪肉一样把她挂起。
双脚腾空,雪茹嫣还是哭了。
这种委屈大概只有亲身经历她这些过往的人才能体会到,这究竟是一种怎样复杂的心情。
不甘啊,委屈啊,害怕啊,从而产生的怨恨啊!此刻都熔铸在泪水里无声落下。但,更多的是“我为鱼肉”的苍白无力。
哗啦。
两位大人整理好锁链,这边,拿出一根教鞭。
雪茹嫣缓缓抬头,那人问:“你还有什么要说?”
“说?我还能说吗?”
“现在不说,等下鞭子下去就说不出来了。”
雪茹嫣仰头,看着不满灰尘的房梁,说道:“我冤枉。”
这人没有意外,扬起手中的鞭子一挥说:““每个人都这样说。”
是这样吗?
雪茹嫣苦笑起来:“但我真是冤枉,司青大人不会考虑我。”
“那是当然。”那人说完,手里的鞭子就无情的挥下。
皮肉撕裂的疼让雪茹嫣脑海忘记了思考,麻木得一片空白。对处境的无力感也让她疲倦,在一刹那间想就这样死掉算了!
“用力点,教司坊的私刑从不手下留情……”
隐隐听见了另一个人说话,但说的话令她更疼。
“妈妈。”苦痛之际,雪茹嫣想念刘妈妈了,才发现自己连一个能挂念的人都没有。
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雪茹嫣低头无神地看见自己在空中摇晃的身体,已经失去了任何感觉,哪怕说眼前的身躯是具死尸,她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她除了这具身体外,还剩下什么呢?无牵无挂,无依无靠,孑然一身啊……还不能去爱自己。
她连爱自己的权利都没有。
“哈哈。”她忽然笑了。
忽然出来的声音让执刑的人愣住了。
“什么情况?”拿鞭子的人抽完最后一鞭,惊恐得收起教鞭,这边去看雪茹嫣的情况。
竟是昏了。
那刚才的笑声怎么回事?
一段时间后,两人回来复命。
“司青大人。”
那人还是满腹的惊恐与疑惑,司青问:“如何?”
那人忙说:“我从没见过那样古怪的丫头,不喊不闹,还笑!”
现在他想起来也觉得一阵古怪,尤其是最后那两声笑,毛骨悚然!
“哦?”司青大人一个扬声,“刑都罚完了?”
“还只用了两样,昏过去了,”执刑的人说,“等她醒来是否继续用其他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