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吗?”雪茹嫣感到一丝悲凉,挣脱红儿的手。
“雪姑娘?”
“你和妈妈对我的好,雪茹嫣会铭记在心的。”她说,还是下了楼去。
楼下,月凉笑声正欢。雪茹嫣从楼上下来,看见她今日穿了一身金黄色的宫廷礼服,头戴金钗,脸上也擦满了胭脂水粉,看着就像一个瓷娃娃似的。
一楼至二楼的楼梯处忽然传来她的声音。
“穿着宫里的衣服,月凉姑娘想必今日去宫中了吧!“
对教坊人来说,无论男女,能去宫里,那都是翘楚,是许多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事。
月凉能进宫,就说明她到现在也没有失宠,就意味着上头的人还都捧着她。
她穿着一身来,无非是告诉楼里的姑娘们,她月凉并未失势。
换而言之,她没失势,那就反过来说明她绪鄂茹嫣现在落难了。至少她是这样认为,所以才做出了眼前的这一切。
”因为章怀王爷给的月钱吗?“雪茹嫣问,”所以你来是想告诉大家,现在你得意,我失意,是这样吗?“
心头的打算让雪茹嫣这样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月凉得意的心情骤然减少了大半。她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是她这样说出口,反而让她有一种败了阵的感觉。
“是又如何?这是事实,你自己要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怨不得别人。”月凉说。
“啊,是怨不得别人,”雪茹嫣点头,笑问,“去宫里做什么了,章怀王爷待你还好吗?”
她像个老朋友似的,一时间所有人都没闹明白。
月凉更是不明白,完全搞不懂她的意思,抵触道:“关你什么事!”
雪茹嫣点头:“是不关我事,但是,门外那首诗是你做的吧,成天叫人骂我。”
门外到今天还在传唱那首说她目无法度、徇私舞弊的诗。月凉瞪大了眼睛,质问:“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那只眼睛看见了?还是哪只耳朵听见了?”
“不是你做的?那整条月柳巷还有比你更知道我在上头经历的人,你得当心了。”雪茹嫣轻笑说。
月凉有一丝晃神,看着她,感觉明明是自己占了上风,却总有被打败的错觉。
这让她感到十分的耻辱。
“雪茹嫣,你到现在竟然还笑得出口!”月凉几近咬牙切齿,“你很快就会有报应的,很快!”
看她愤怒的样子,雪茹嫣不为所动。在一阵咒骂声中,她只微微张口,叹出微小的一声:“可悲啊。”眼中悲悯的神情,看向月凉,竟是十分地同情这个女人。
已然沦为被利用的工具却全然不知,有或者说是飞蛾扑火,最终先毁灭的会是她啊!
在月凉的责骂中,雪茹嫣算了算日子。月柳巷里的那首诗念了有些天了,她从司青大人那里回来也有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差不多该够了吧?
月凉骂完了她很是得意,雪茹嫣看着她,只是一声叹气,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上楼。
月凉追着骂:“你别跑!等你被收拾了的时候,我会大发善心考虑给你收个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