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于洛阳,在我的记忆里并没有令人特别难忘的事,而令我念念不忘的,只不过那年偶然遇见的那个人。大概是她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大概是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像极了我多年不曾见过的某个人,然后她鲜明的出现,亦觉得我被时光抛弃,最终离我而去。
最开始我并不觉得孤单,我认为这人生路还很漫长,春花和秋叶都很醉人,更何况每晚的月亮上面都写满了思念。现在让我觉得踟蹰不安的,除了岁月的不友好之外,还有我不曾到过的诗和远方。现在我不愿意苟且了,这本是一件值得开怀的事,却让我备受折磨。
我们假装接受和佯装放弃一件事都是很容易的,难的是如何说服自己。说实在的,我很羡慕那些说走就走的人,心里有野马就奔向荒原,心里有蓝鲸就游向大海,心里有麋鹿就遇见森林,身体力行的自由,举手投足的洒脱,我最形象、最生动的活生生的人。
我也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地方的人潮拥挤,看过很多地方的背包行李,看过很多地方的茶水饭菜,看过很多地方的屋舍农田,这些地方和我的家乡很像,本地人急着往外出,去上海深圳BJ,外地人急着过来玩,吃河虾捉螃蟹摘野果找野菜。生活就是这样,别人拥有的才是好的。
我很久不曾回去了,久到见父母一面要以年为单位,这是大多数人的现状。有人说他乡难安身,故乡难安灵魂,如果我们的所想都尽如我意,那么会不会还有别样的情怀作祟,或惋叹感伤或消沉低迷。
每个人在当下,都有自己所追寻的东西,每个人所处的境遇,也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大多数人都不能风雨自任,随心所往,既如此,在平静的生活中,为什么要去为难自己呢?
我们总是在为难自己,不满足于眼前的一切,山不是山,水不是水,故事不是故事,城墙斑驳不是历史,只觉得它难看。
如何让我觉得岁月沉淀后的斑驳陆离才是人间至美,如颓圮的城墙,长草的寺院,生锈的晚钟,掉色的画卷,泛黄的书笺,和记忆里的容颜,我用过的铁镐刀镰。
如今我粗糙的双手,再去握笔,能否在写出动人的诗篇。关于这里,回忆始终都有,时光始终都浅。
岁月不回顾,何必徒留恋。人间三万载,逍遥二十年。
2019.8.20 洛阳·应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