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次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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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的眼睛注视他时在短时间内眨了六次,他胡子上的鬓角还有麦酒泡沫;铁匠铺墙壁上空空如也,时钟滴答滴答在运作着;从纳萨诺斯那里夺过来的图纸被他捏在手里成了一团。

纳萨诺斯的手慢慢僵硬,嘴唇也在微微颤抖,他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口。因为眼睛里的讯息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的意识就像和他身体分开了一般,可以自己独立运作。

‘古德尔的意识还未清醒。铁匠铺中没有订单说明他今天没有工作,而是在休息。那张图纸并不是他的什么重要之物,所以他没有小心拿在手上。’

纳萨诺斯哽咽了一下,现在他应该怎么做?这个问题没有声音再提醒他,仿佛是在等他自己做决定。

古德尔依旧站着,有些摇摇晃晃,就像他身后的摇椅那样。他的意识不清醒,他还在休息。

纳萨诺斯突然用力一推,矮人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咕隆,倒在了摇椅上,眼睛也闭了起来,呼噜声没过多久就响彻铁匠铺。

男孩儿松了口气,渐渐放松下来,用力掰开古德尔的手指,取下那张图纸。仔细看了过后,在另一张图纸上画了起来。

几个小时过后,古德尔醒了,他精神恍惚地揉了揉眼睛,铁匠铺空无一人,但他总感觉有人来过。麦酒瓶耷拉的放在地上,分成了两波。

“应该是乔纳森吧。”古德尔捂着额头自言自语道。

离开铁匠铺后,纳萨诺斯并没有放松下来,而是一直处于兴奋之中。怀里抱着的图纸占据了纳萨诺斯所有的神经,以致于他走着走着又来到了自己不熟悉的地方,一个大街上转角处靠河岸的地方。

这里也很好,很清净。纳萨诺斯坐在河岸边上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平静的水面暂时让他情绪收敛了一些。他的头埋下去了一点,想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思绪在此刻回到了几天前。

在前面一次课堂上,卡娜要测试所有孩子对圣光的感召能力,结果却是卡莎的成绩最为优异。女孩儿心中开始祈祷的时候,在她上空降下一束柔和的白光,引起其他孩子的一阵惊呼和羡慕。除此之外,就连喜欢和纳萨诺斯说话的莱雷恩都有着对圣光的一定感召力。只有纳萨诺斯一个孩子是所有人中成绩最差的,他没能够让身体出现一点儿光亮。卡娜脸上遗憾和尴尬的笑容到现在他也忘不掉。

“圣光……不要……我?”

‘任何被赐予的力量都不是使用者本身的力量。力量是可以被控制的,也是可以被创造的。’

什么!纳萨诺斯的瞳孔微微放大,他注视着水面中的倒影,那感觉就像是眼前的自己在和自己说话。“力量……可以……创造?”

男孩儿有些疑惑,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想法在他脑海中闪现。

被自己创造的力量才属于自己;被创造的力量是独有的;力量不一定是必须带有破坏性或者增幅性,实用性才是最为关键的。

“力量……被创造……独有……实用?”纳萨诺斯的额头出现虚汗,浑身突然失去了力气,坐在地上难以起身。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无意中看向怀里的两张图纸,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答案。抬起头注视了片刻落日的余晖,稍微休息过后,男孩站起来慢慢走回了家中。

晚餐是黄油面包加果酱,快速吃完后,纳萨诺斯一如既往的把自己锁在房间内,点燃蜡烛开始研究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凯修斯的图纸上并没有回答他如何制作一把弓箭,而是说明了射箭的一些要求。

1、要有能够自由拉伸弓弦的臂力。

2、要保持射击距离。

3、要有良好的射击位置。

纳萨诺斯发现,要满足第二和第三个要求,首先需要具备第一个要求。而且更何况他现在没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弓箭。

于是乎,男孩儿把目光集中在第二张图纸上。这张图并不是古德尔的那张,而是他临摹出来的。

图上详细说明了制作这把弓箭需要用到一种名为红杉木的材料。纳萨诺斯记得自己在古德尔给他的那本矿藏书上看到过这种木头,在奎尔萨拉斯锡矿石图片的背景画面上就出现过红杉木。

“奎……尔萨……拉斯?”这个蹩脚的名字让纳萨诺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说出来。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男孩儿记得凯修斯曾经描述过他的家乡,不过精灵的话中参杂了大量的主观因素,所以并不能完全相信。

我能不能去奎尔萨拉斯?

带着这样一个问题,纳萨诺斯进入了梦乡。从他出生那天起,每到他的意识进入休眠时,就会有声音对他低语,告诉他很多东西。有些时候是无意中告诉他的,有些时候则是他想知道的问题答案。

男孩儿静静躺在床上,当全身肌肉放松下来后,他的思维开始变得沉重,像是脱离了肉体,不受控制。

如果说这是梦境,那么梦境中已经出现了画面,地点在玛瑞斯农场,短暂停留了一会儿,随即开始切换,像是一个人不停奔跑造成的视野快速切换。

穿过几条玛瑞斯农场外的官道,直通北边的一座名为斯探索姆的城市。画面最后停止在城市外围的森林前,当然和开始一样,只是短暂的停留,仿佛是为了让意识的主人记下眼前的画面。

这趟“旅途”还没有结束,从森林外围再到森林内,碧绿的大树渐渐被红色和金色所取代,宛若世外仙境。而在仙境之中的一处关隘前,红色的旗帜比太阳还要耀眼,驻守于此的精灵个个手持弓箭,身披斗篷,身躯挺直的紧盯关隘外面的情况。

他们的装束和凯修斯对游侠的描述一模一样……

纳萨诺斯看见了……看见了这群人,激动的心情重新激活他身躯中的每一寸肌肉,让他醒了过来,也顾不得穿上鞋子,赤脚走到写字台上,拿出笔在纸上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