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童年

维宇像往常那样,很快听得入了迷,就连夜晚的寒冷也无法让他分神,母亲看了看深夜中,坐在台阶上的父子俩,关掉了客厅的灯,睡了下去。

维宇此时陶醉在故事中,故事中的语言通俗易懂,但包括着他喜欢的物理学知识和他这个年龄段的写作水平,他感受到了亲切,他早就想拥有吉祥猴这样的能力,但是总不能表述得很清楚。吉祥猴的一次次有惊无险地穿过难关,一次次幡然醒悟和最后的凄惨独白都让维宇有强烈的归属感。

故事到这就戛然而止了,维宇的父亲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轻轻走到床边,躺了上去,安心地合上了疲惫的双眼。维宇对父亲的故事是十分重视的,父亲的故事总是生动而容易理解,亲切而不像老师讲的“大道理”一样琐碎无聊。维宇总是善于发现故事中的奥妙,但这次父亲的故事显然更加隐晦,维宇居然用了一生来探索这个故事,这也是父亲留给他最后的一个故事。

维宇把文具都搬了出来,他的记性很好,写字速度也不慢,2小时不到就把父亲的故事默了一遍。此时已入深夜,月亮不知道被哪片云层遮挡,天空黑乎乎的,星星还在闪烁,但似乎离维宇越来越远,光芒越来越淡。忽然,一阵微风掠过甘蔗林,传来了香甜的气息,甘蔗绿得令人心生寒意,连风也是深绿色的。后院中有一块类似“百草园”大小的田,田间的蛙声早已停歇,夜正静寂,但维宇心中掀起的波浪却难以停歇,他隐约做出了决定,一个为了追求理想的决定。

“翻!翻!翻!哎呀,哎!”教室萦绕着一片喝彩声,一个瘦瘦高高的孩子游移不定,拿着一张纸片不知该不该砸下去。

“新晨,砸呀,他这张牌超好用,拿到就赚了,你这张只是暴击高,很容易翻,再抢回来就行。”

叫“新晨”的男孩笑了一下,轻咬嘴唇,突然好似要站起来,猛力一砸,对手的纸牌很薄,但似乎是由于新晨的牌上有汗,只见两张牌紧贴着在空中旋转180°,在数十人凶狠地注视下坠落,赢了。

“赢了!”那个劝说新晨的男孩大叫。

新晨此时也被胜利的喜悦充盈着,刚要一手拿走那张现在属于他的牌时,一只漆黑的大手盖在牌上。新晨抬头一看,正是他的对手周俊晖。新晨不由得火冒三丈:自己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和你赌,你居然赖账!当即就挥了拳头,旁边的人并没有着急加入,都提心吊胆地加油助威

“打他,别停啊。”

“往哪打呢!往他脸上打。”

“用力——”

新晨力气明显比周俊晖小,但是他的反应能力更加快,按着“观众”的意见,很快就占了上风,可是周俊晖的实力仍不容小觑,20多公斤的一拳冲了过来。

“新晨快跑。”

“偏头啊。”

“用力往回打。”

拳头即将结结实实地打过来,周围的时空好像都要被击碎,在新晨的耳边形成聒噪的杂音,新晨这一次没有听任何人的建议,他脑子里有了一个近乎疯狂地决定:硬抗,让老师罚他!决定后,他反而更自信地看向拳头,时间流逝的很快,肉拳越来越近,他仿佛能感受到疼痛,看到自己被打倒、唾沫横飞的狼狈样,他感到了恐惧,他突然不想硬抗,可时间是不留情的。

维宇坐在座位上看书,从昨晚开始,他就下定决心要成为一个好学生,不过门边的嘈杂仍旧干扰了他的思考。维宇看到了这一幕,其实他早就走了过来,他双手凭空一握,用力撞向周俊晖的手。

班主任刚好走了进来,满脸的喜悦瞬间消失,一丝丝愤怒慢慢地爬上她的美貌。旁边的人想散开来,刚想走却被班主任拦住。

“怎么回事。”班主任冷冷的声音传来。没人应答。

“叮铃铃。”上课铃响起,但是班主任没有妥协的意思,这节碰巧还是她的班会课,不知内情的同学们慌忙地跑回座位。班主任让他们面朝同学,一字排开。这时,班主任无意中瞟到了地面上的那两个卡牌,捡起,“嘶”,“砰”的一声拍在讲台上。

“维宇!周俊晖!明天叫你们的家长来一趟!”班主任怒声,像是寻找什么一样四处张望,“班长呢?”

“班长生病了。”学生中冒出一个声音

“砰”班主任关上大门,脸上的神色有所缓和,但柳眉依然倒竖着。

“俊宏,你昨天的作业呢?”

“报告老师,我交了。”

“下课后你来办公室找我。”班主任沉思了片刻,想起了今天的班会课该表彰三好学生了,表情瞬间开朗了起来,声音依旧甜美,使同学们都很难相信这是刚才那个严肃的班主任。

维宇对自己今天的遭遇已经麻木,他当过很多次替罪羊,也拿别人当过挡箭牌,但是,他毕竟想要努力学习,那好像就必须要品学兼优,想到这儿,他又有些怨恨,但是,他不知道周俊晖心里正在盘算着怎么整他。

“维宇,今天下午我请你小卖部,可别失约。”周俊晖凑过来,小声地和维宇说。

“维宇,可别去啊。”新晨难过于维宇的“牺牲”,好言相劝。

“哼,别怕我吃穷你。”维宇淡然道

“没事,只要维宇兄肯来,吃多少都算兄弟我的!”周俊晖一副慷慨大方的样子,心想总算把计划第一步完成了。

维宇当然知道周俊晖的诡计,刚刚还四目相对,都想杀了对方,现在就兄弟相称,没鬼才怪,不过维宇想任他周俊晖怎么搞,也不会出什么风浪。

可是这次,维宇错了,维宇彻彻底底地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