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天已经大亮,屋外传来乔南和左一鸣他们的说话声。
虞子衿想,幸好只是梦,可是她摸了下自己的手,手腕上却有一只翡翠玉镯,温润微凉,光滑如水。
虞子衿有些恍惚,那个梦太真实了,还有这只玉镯证明它的真实性。
虞子衿来到梧桐树下,奶奶坐在藤椅上,正在听他们讲故事,看见虞子衿起来了,微笑着打招呼。
左一鸣到厨房去给虞子衿端了一碗粥和一个饼,虞子衿接过来蹲在地上就狼吞虎咽,肚子真的饿了,也顾不得什么的形象了。
旁边的小凳子上,叶馨予正在细嚼慢咽,吃相非常的优雅淑女。
虞子衿看了大家一眼,发现他们在看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
乔南轻轻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
“子衿,过来,坐到奶奶身边来。”
奶奶给虞子衿摆了摆手。
虞子衿已经喝完了粥,她坐到奶奶身边,把嘴放在奶奶耳边:
“奶奶,玉镯子…”
“霜儿让我送给你的,不要再说了。”
奶奶拉着虞子衿的手,示意她别再说话。
回去的路上,叶馨予看见了虞子衿手上的玉镯子,大惊小怪地叫起来:
“子衿,你手上的玉镯子哪来的?”
乔南和卓荦都看着虞子衿,虞子衿无奈只得解释:
“霜儿奶奶送的。”
“那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可以随便收下呢?”
叶馨予说完,瞟了一眼乔南,乔南眉头微蹙,沉默地望着窗外。
叶馨予的话里,有羡慕,有嫉妒,也有说不出道不明的什么东西。
虞子衿猜测着乔南的心情,犹豫着要不要再解释。
“那是霜儿的意思,霜儿曾经给奶奶交代过,如果她自己不能戴那个玉镯,让奶奶就把它送给虞子衿。”
左一鸣忍不住插了一句。
乔南的眉毛跳了一下,他张了下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你怎么知道?霜儿奶奶为什么只叫了你们?她什么意思呢?”
叶馨予的话已经明显不满。
虞子衿觉得这会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也就保持了沉默。
左一鸣懊悔自己说错了话,一脚油门踩下去,惯性把大家狠狠地撞在座位的靠背上。
卓荦为了化解尴尬,就提议说:
“我们去儿童福利院看看那些孩子们吧?马上要放暑假了。”
“儿童福利院?”
左一鸣和叶馨予异口同声地说。
虞子衿想,原来卓荦也去过儿童福利院,可是乔南为什么没有提过呢?他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告诉我呢?
虽然只是一件小事,可是虞子衿觉得,通过这些小事也许可以看出乔南并不是那么在乎自己!
虞子衿不想说话,乔南也不想说话。
乔南一直在想那只玉镯子的事,左一鸣的话,也让他很不舒服。
虞子衿信任左一鸣比信任自己多吧?!为什么他对她的了解,比自己还多呢?她若是不爱自己,又何必要勉强呢?
卓荦看没人反对,就自作主张,让左一鸣把车开往儿童福利院的方向。
儿童福利院里面,小朋友们看到他们,都跑过来了,叫着乔南、虞子衿和卓荦的名字,欢呼雀跃。
孩子们围着乔南和卓荦,叽叽喳喳,吵着让他们一起玩。
虞子衿在小屋子找到糖果,挨着他坐下,糖果用心比划着,在很认真地拼装他的小汽车。
“糖果。”
虞子衿轻轻叫他。
“子衿姐姐来了。”
糖果抬了下眼皮,看了虞子衿一眼,露出浅浅的笑,低下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这孩子太早熟了,一点都不像一个五岁多的孩子!”
虞子衿心想,看来苦难真的能让人成长。
“糖果,你将来想干什么?”
“做玩具车!”
糖果的声音很坚定!
“为什么呢?”
虞子衿很吃惊地问。
其实她只是随口一问,这么小的孩子,现在都没弄明白,哪里会那么早就去思考将来干什么呢?而且,就算去思考了,也不会那么清晰。
“我要做各种各样的玩具车,都是可以根据自己的喜欢,自由拼装的那种,我想让小朋友都有自己最喜欢的玩具车!”
糖果脸上的表情,自豪而骄傲,他觉得自己的理想是神圣而伟大的!
“嗯,糖果真了不起!”
虞子衿由衷地赞叹。
“我还不如糖果呢,我自己都不知道将来想做什么呢!”
虞子衿叹了一口气。
她想了想,自己好像是一个没有理想的人,没有想好一定要去做什么,只想守着自己爱的人,平平淡淡,相守到老!
回学校的时候,车开了了一段路,卓荦就提议走路回去,他说田野风光太美,不想辜负。
左一鸣接了一个电话,他说,他有事要先回学校了,如果大家要走路,他就先走了。
左一鸣走了以后,四个人各怀心事,都不想说话。
虞子衿觉得气氛有点尴尬,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成了乔南和叶馨予在前排,虞子衿和卓荦在后面了。
“卓荦,你的诗要不你拿回去吧,我真的没有办法帮你。”
虞子衿想起了卓荦交代的事。
卓荦点了点头,并没有勉强虞子衿。
“好的,你回去了拿给我嘛,我没地方放。”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叶馨予一声惊呼:
“哎呀!”
然后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脚,一脸痛苦的表情。
虞子衿连忙跑过去,蹲下身子,轻轻捏了一下叶馨予的脚踝。
叶馨予很夸张地:
“哎哟,好痛!”
然后眼泪哗哗哗就往下掉。
乔南一把推开虞子衿:
“你那么重干什么?”
乔南说完,蹲下来,一边轻轻地揉,一边问:
“这里痛不痛?”
虞子衿含着眼泪,呆愣着,不知所措。
“你站起来,试试看,能不能走。”
卓荦紧张地说着,一边去扶叶馨予。
叶馨予站了一下,痛得又坐下去了,她着急地说:
“怎么办,我的脚走不了了,左一鸣的车又开走了,怎么办呢?”
说完,眼泪又吧嗒吧嗒嘀嗒,梨花带雨的样子,惹人怜爱。
乔南温柔地说:
“别担心,我背你!”
回头看见虞子衿和卓荦惊愕的表情,乔南又补了一句:
“我和卓荦换着背你。”
叶馨予笑了,娇羞地,甜蜜地。
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像是棱角锋利的玻璃从虞子衿心上慢慢划过,然后掉落下来,碎了一地。
有人骑着单车从身边经过,飘过一首熟悉的歌:
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我却为我爱的人流泪狂乱心碎,爱与被爱都同样受罪,为什么不懂拒绝,痴情的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