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虞子衿正在卧室外面的阳台看书,阳光柔柔地照着,风儿那么轻柔,已经立春了吧!阳光下,竟有丝丝春的气息。
虞子衿看得累了,眯上眼睛,把头靠在摇椅上,阳光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脸上漾起惬意的笑容。
虞子衿把脖子枕在椅子顶端的木条上,头向后使劲仰下去,因为看书太久而僵硬的脖子,得到些许缓解,阳光的温暖,让人昏昏欲睡。
虞子衿觉得这样的姿势真舒服!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虞子衿喜欢玩一种游戏,每当她闭上眼睛的休息的时候,她就喜欢在脑海描绘一幅幅美丽的画面,思维天马行空,每次美景都不一样,但是一定有瀑布,有漫山遍野的鲜花,还有秋千。
有时,虞子衿还会一边想像一边用语言进行描述:
“翠色欲流的小山下,有飞流而下的瀑布,山谷里,到处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那些花朵开得正盛,朵朵娇艳欲滴,美艳得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流水潺潺,溪鸣溅溅,小鸟啾啾,仿若世外桃源。
谷中有亭,亭里横置一琴,有美若仙子的女子,眉目含情,顾盼生辉,手下流动的音乐让人欲仙欲醉。
亭子里的有秋千,仙女在秋千上欢笑嬉戏……”
每一次虞子衿的思维,在遐想的最后都会被带到让人忧伤的诗句里: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总被无情恼。”
“自古红颜多薄命,香消玉殒谁人怜?”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
每一次,她最后都会伤感叹惋一番。
虞子衿的思绪在游走,没有发现虞子妍拿着手机,已经在门口徘徊许久。
虞子妍向前进了一步,然后又摇了摇头,退了出去。
如此,数次。
最后,她狠狠心,咬咬牙,跺了跺脚,像是下定了决心,快速走了进来:
“子衿,对不起,我没有想抢你的手机,你拿回去吧!”
虞子妍把手机递了过来。
虞子衿抬头看了一眼虞子妍,继续舒服地躺在椅子上,淡淡地说:
“你比我更需要,不用还给我了,你自己拿去把卡换了,等我发个信息就给你。”
虞子衿给乔南发了一个信息:“乔南,因为某些原因手机不能用了,你不要给我发信息或者打电话,学校见。”
虞子衿发完信息,就把手机卡取出来了。
虞子妍犹豫了一会说:“那我就拿去用了,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会补偿你的。你不要恨我!”
虞子衿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其实对于虞子妍,她说不上爱,也没有恨,虞子衿觉得虽然母亲对虞子妍和虞子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那只是母亲的问题,和虞子妍没有太大关系。
关于虞子衿雨夜离家出走的事,大家都默契地保持沉默。
虞朝云对虞子衿心存愧疚,但为了家庭的安定团结也不好多说什么。
虞子昊最近很忙,他试着找虞子衿谈话,虞子衿说:
“虞子昊,你忙你的,别管我,没有什么事,都过去了,不用担心,我自己会调节好的。”
“好的。”
虞子衿既然这么说了,虞子昊就只有选择相信了。
虞子昊确实也没闲着,他每天坐在电脑前忙碌,QQ头像一直闪烁不停,发出“啾啾啾”的声音。
虞子昊有时会看着屏幕上的QQ信息,忽然笑出声来,然后又在电脑上快速回复。
没有了手机,虞子衿的日子变得很简单,每天除了看书就是去老杨那里补课。
虞子衿躺在老杨的亭子里的藤椅上,用书挡住眼睛,闭目假寐。阳光懒懒地照在她身上,那么柔和那么温暖,亭子里的鲜花的馨香,沁人心脾,让人恍惚觉得现在已经是百花盛开的春天了。
老杨从屋里出来,拿起虞子衿头上的书,轻轻地敲了下她的脑袋:
“又偷懒,不是让你朗读一会文章吗?”
虞子衿从藤椅上蹦起来,轻轻揉着自己的额头,惊叫:
“哎呀,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虞子衿说完,忽然想恶作剧地给老杨开了个玩笑:
“我要是被你吓傻了,你要对我负责哦!”
老杨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看着虞子衿,很严肃地说:
“如果不是看虞子昊的面子,我现在就会轰你走,以后不要给我开这种玩笑,不然我就不会给你补课了!”
虞子衿眼圈一下红了,老杨平时一直那么和蔼,忽然说出这么严肃,这么冷冰冰的话,让她很难过,也很害怕!
那天,因为老杨的沉默,虞子衿觉得空气里流淌着尴尬的气氛。
转眼就到腊月三十了,傍晚,一家人在虞朝云的招呼下都围在餐桌上旁包饺子,电视里在播放春晚的节目介绍,虞子昊和虞子妍嘻嘻哈哈在打闹,一边在猜测晚上谁可以吃到代表幸运的那个有硬币的饺子。
虞朝云做了很多次示范,虞子衿好不容易才包好一个饺子。虞子衿看了看其他人包的饺子,它们那么均匀,那么好看,排着整齐的队伍,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那里。
再看一眼自己包的饺子:歪歪扭扭地、垂头丧气地,那么丑陋,那么孤单……
虞子衿觉得很气馁,心里莫名其妙地升起一阵烦躁的情绪,不知道是生气自己太笨,还是生气其他人的聪慧。
曹碧华看了一眼虞子衿,然后拿了饺子皮,放慢速度,重新包了一个饺子,说:
“包饺子的时候,馅不能放太多,也不能太少,捏面皮的力度要恰到好处,注意观察,静下心来,放慢一点,自然就可以包好了。”
大家都朝曹碧华投去诧异的目光,但很快就装着不在意地把目光移来了。
虞子衿鼻子一酸,心里波涛汹涌,曹碧华虽然没有唤她的名字,但是,大家都知道曹碧华是在和虞子衿说话。
这是记忆里,曹碧华第一次用这么温和的语气和她说话,也是第一次,虞子衿想到了“阖家团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