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了许久，宁草终于稍微缓过劲来，勉强爬起看着依旧站在楼梯口的宁江芸和昏迷在一旁的吕蓉，转头问沈忌：“她俩怎么办？”
沈忌难得有些头疼地挠了挠头：“一般来说，妄鬼入妄的过程是不可逆的，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过任何妄鬼恢复正常的先例。”
“那不一般的呢？”宁草追问。
除非真到万不得已不可收拾的地步，否则哪怕明知她们已经入妄，甚至宁江芸都已步入第二量级，宁草也始终没有半点大义灭亲的觉悟，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又不是冷血动物。
“我们东都有个妄鬼研究所，虽然还做不到让妄鬼复原，但如果只是控制它们的入妄程度，还是可以做到的，以后说不定哪天有了新成果，那就有希望了。”沈忌顿了顿，笑道：“反正你也要去东都，正好有个照应。”
加入东都，是他跟宁草达成合作的先决条件。
毕竟以宁草的分数，到了东都这种顶级名校虽说远远算不上出众，但达到录取分数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只要宁草进了东都，那就是他沈忌的学弟，作为学长拉学弟一把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宁草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进东都也好进其他名校也好，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反正都不了解。
不过东都既然能培养出沈忌这样的牲口，想来不会太过无趣，而且说起来，NY市本就是东都传统的势力范围，一直以来太平无事也是亏了东都这帮能力者在暗中守护，宁草作为本地人，哪怕了解不多也会天然有一些亲近感。
宁草点点头，瞥了一眼吕炕的尸体，忽然问道：“我这个时候进东都，你不怕我给你们招麻烦？”
沈忌不能直接出手是怕引起两校战争，可现在他杀了吕炕，东都这个时候再把他招进去，岂不同样是挑衅东樱？
沈忌笑了：“你可能要好好学习一下校史，东樱是不好惹，可咱们东都是什么？一流强校跟顶级名校听起来好像就差了一道槛，可是这道槛，处心积虑一百年都未必跨得过去！我们既然已经给了台阶，他们愿不愿意接过去，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反正面子已经给了，不服？那就打呗。”
“那你觉得会打吗？”宁草问。
“一半一半吧，换做其他高校，自家学生制造妄鬼这种事儿被人抓了现行，那妥妥是认打认罚，吭都不敢吭一声，可东樱这帮疯子的脑回路不太一样，说不好。”沈忌对此一脸的无所谓。
说实话，他之所以不出手，压根就不是担心引起两校战争，纯粹就是想看看宁草的实力上限。
至于吕炕背后的东樱，虽说确实不容小觑，可他沈忌一生行事向来随心所欲，什么时候怕过？当初独自面对一众东都高层的联手镇压，他都没眨过一下眼睛，会怕区区一介吕炕的威胁？
“行吧，那我有数了。”宁草点头，继而问道：“现在怎么善后？”
“善后这种事当然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做了，难道我啊？”沈忌撇嘴，随手打了一个响指，四面八方立马冒出七个奇奇怪怪的人物，高矮胖瘦，男女老幼，一应俱全。
饶是宁草都不禁吓了一跳，他是猜到这货肯定有后手布置，但是真没想到埋伏了这么多人，这帮人虽然看起来一群歪瓜裂枣，但每一个身上都透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直觉告诉宁草，这其中的任何一个，都远比吕炕可怕得多！
其中一个上班族模样的斯文青年主动凑了上来，一脸殷勤地递过名片：“宁先生是吧，您好您好，我是梦泉谷保姆队队长小徐，平常除了给人做保姆之外，还兼职承接各种私人业务，找猫遛狗都行，杀人放火也会，以后一定多关照啊！”
“……”宁草忍不住看向沈忌：“保姆队？”
一身懒散的沈忌难得脸黑了一回，杀气腾腾道：“再说一句多余的废话，下个月的陪练就包给你了。”
斯文青年顿时缩起了脖子，小声嘀咕道：“都说越有钱的老板越抠门，真是一点没错，拉点私活都不允许，唉，这日子怎么过啊……”
嘴上全是牢骚，手下动作倒是利索得一逼，眨眼之间就已给吕炕尸体打包完毕，那仿佛包装外卖般的娴熟手法看得宁草眼皮直跳，这尼玛真是专业的啊？！
不仅如此，其他几人拍照的拍照，现场取证的现场取证，俨然就是一个专业善后团队。
“保姆就是这个意思？”宁草问沈忌。
“差不多吧。”沈忌摸了摸鼻子，结果话音刚落，身后默默拍照的女子就传来一声噗嗤，沈忌一眼瞪过去，立马绷住，只是很快就涨红了脸，其他几人一个个看着也都憋得很辛苦。
宁草看出来了，这帮人确实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无论多好笑都能忍住不笑，除非忍不住。
“走吧。”沈忌黑着脸招呼宁草离开，结果刚一走到楼梯，后方立马传来一阵惊天爆笑，沈忌扭头踢过去两只人字拖，这才安静了。
宁草一肚子好奇，但是看着这货面色不善的样子，顿时就没了追问到底的勇气，就目前来说，他跟这头牲口估计还是有点差距的，打不过。
但是憋了许久，宁草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光脚不硌吗？”
“还行，习惯了。”沈忌说得风轻云淡，走起楼梯来却是一脸酸爽，多说一句，这烂尾楼可是没铺过地砖的。
反观宁草因为搞了一出帝王引擎，把自己搞得快散架了，下起楼梯来也是格外艰难。
于是，两个男人一瘸一拐地互相搀扶着下楼，压抑的闷哼声在楼梯间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关键，这还是十三楼。
保姆队的拍照女子默默将耳朵凑在楼梯口，听着这个声音口水直流，一脸沉醉，甚至还搬来了一套品质极高的收音设备，俨然要做一套精品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