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一切安静下来。
晋福把熊菌等人关到了一间黑野人的屋子里,将他们都给绑了起来。而黑野人们看起来心情还可以,已经不再对季洛他们有仇视的意思,反而与他们很和睦。
季洛觉得现在的黑野人倒是很像人的神态,懂得分辨是非好坏,时感欣慰。
大伙儿感觉饥饿,晋福带领几个黑野人去了附近的一条河边捕鱼。
季洛瞧见谭稷与王夕阳静坐在火堆旁闲聊,两人笑意满满,似乎谈的很愉快。
季洛走过来笑道:“我能加入吗?”
谭稷道:“当然可以。”
季洛双手托起下巴,神态怡然:“两位大哥在聊什么呢,我也想听听呢。”
王夕阳笑了笑,说起自己就是与谭稷闲聊闲聊,不过现在真有点儿思念家乡,不知父亲过的好不好。
季洛也泛起失落来:“我也是呢,还有周冉与阿雀姐姐他们……还有周二虎那个混蛋,他去了哪里,会不会再害人呢?”
王夕阳思绪道:“希望那家伙最好远远的离开了沟村,不会再惦记那里。”
谭稷目光静若,让他们都别惆怅,这世间好与坏,善与恶,丑与美,所有的事情皆会云开日出,有它的道理,也当顺其自然。
二人点点头觉得也是,王夕阳皱起眉来,想起什么事情来:“说真的,我自己还真是有不解的地方。”
季洛来了兴趣让他赶紧说来听听,王夕阳回想那日在老太太家中看见一张全家福照片,上面有两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不用想那小女孩就知道是海菊,可当日就觉得奇怪,老太太不是四个儿子吗?
季洛忽然笑了,故意道:“也许还有两个没生呢?”
王夕阳一笑置之。
不一会儿,黑野人成功捕获了几条大鱼,竟把晋福高兴的连连夸赞,随后高兴而归,将鱼洗净点火烧烤,与之分享。
夜空,繁星满天。
野人窝,这里的黑夜是很安静的,快初夏了,不过夜晚的风儿吹拂还是有一丝丝凉凉的。在这儿是听不到一点儿车辆密集的噪音,不远处,不时飘着一些野火虫在闪闪发光,明亮清澈。
这个时间段,大伙儿与黑野人们都已经安然睡着。季洛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见谭稷一个人坐在火堆旁给火堆加柴,火堆很旺盛,将周围的黑暗照的明亮亮。
季洛走了过去,坐到他的身旁捡起地上的干树枝放入火堆,边放边问道:“你不困嘛,怎么不睡觉?”
谭稷抬头望了望星空,只觉得没有睡意,而星空是那么美而静若。
季洛说道:“我也是睡不着没有困意,烦恼在心里,夜空上的星星好看,让人沉静,我还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在这儿呢,是怎么找到的?”
“因为……心有灵犀啊。”谭稷神态静若,温和如初,他的心里徘徊不定,觉得也许是最静若的时候,睁开眼眸,没有别人只有他与季洛的时间,心里的感觉那是爱与否,或者是会惦记一个人的面容与心灵呢?
情是难以让自己明白豁达远离,可不管她会在哪儿,他会告诉自己的心,他总会追随守候……
季洛嘴一撅,对他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到悠哉悠哉起来的发愣,是在想什么?”
谭稷莞尔一笑,继续为火堆添加干树枝,诉说现在不是悠哉而是难得的惬意,能找到她也是有缘的。而洛把嘴撅的更高了,一副气萌萌的模样,谭稷瞧着觉得甚是可爱不已,由微笑变成凝视。
“不说就不说呗,我啊还不想知道呢,不强人所难。”季洛随即眼眸贼笑改口谭稷为师傅,她要谢谢他今天的施以援手。
“谁是你师父?”谭稷一听皱起眉头,一本正经。
季洛爽快道:“你呀,你就是我师傅啊。”
谭稷一笑而过,摇摇头随之一抹奇怪情绪,笑言自己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个小徒弟?
季洛眼珠一溜,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掏了个糖果糖纸是水红色的,然后拉起他的手将糖果轻轻放入他的中手告诉他这可是周冉送给自己的。
谭稷道:“想用糖果来贿赂我?”
季洛听后不由的再次撅起小嘴来觉得这怎么叫贿赂呢,应该是感谢和报答。
谭稷一愣:“感谢和报答?”
季洛点点头,这是她内心真挚不渝的意思,谭稷本领非凡帮助了自己这么多次,自己一直很想做他徒弟呢,他们之间认识这么久了想来谭稷肯定不会拒绝的,而季洛自己呢却没有什么真正可以回报给谭稷的,因为自己是一穷二白,穷的只剩糖果了。
谭稷捏着手里的糖果也静静的含笑着,凝视着她天真的笑容舒畅到心里,不过既然都只剩糖果了自己怎么好意思收下,而且自己只是普通人而已是不收徒弟的,于是要将糖果塞入季洛的手中,季洛急了连忙将手藏到背后,望着他,抿嘴不语。
谭稷不明,笑问道:“怎么了?”
只见季洛不予回答,一副不悦的模样。
他轻声道:“生气了?”
季洛眨巴着眼睛就是不理会其实心里早已乐了,谭稷含笑,炯炯有神的眼眸变的动人心弦,笑得舒畅,心里觉得季洛这模样再孩子不过了,于是便点点头收下她的糖果。
“你答应我做你徒弟了?”季洛顿时笑从中来,笑的天真迷人。
“不,我们还是朋友。”谭稷搓搓手,坦言他真的很喜欢与季洛做朋友,季洛一声轻叹转而眼眸肃穆,决定要做谭稷最好的朋友就像白云和蓝天。
谭稷相望于她:“白云蓝天?”
季洛凑进他的身边忽然一把搂住了他的腰靠进他的胸膛,闭上眼睛,感觉到浓浓特别的安全感,像守护者的身躯,自己似乎快要沉睡。
谭稷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所呆愣着,两只手不知如何安放,凝视之下他的心泛起波澜,哪能在这夜里安静的仰望夜空,与她相伴也许是这一刻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拥有吧。
一年不过四季,四季不过短短几月,人生可谓何其短暂呢,而美好的心与希望是不会容易逝去的爱。
天使会是什么样子呢?季洛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如同依靠在这般怀抱里。
谭稷的眼里沉沦着,若是情缘他不求能否是多长久,只愿她能停留脚步记得他曾存在过,愿她一生不再坎坎坷坷的走路……
火苗突然间变的旺盛,温暖柔和。
奇怪的是这个胸膛为什么不像父亲?季洛缓过神儿连忙离开谭稷的怀抱,想不出自己为何会如此,是太过愉快了吗?她想起第一次撞入黎叶的怀抱,好亲切她认定那感觉就像父亲……
谭稷俊美的脸庞与她凝视,他的眼睛里流露出内心很久没有过的深情,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突来的那般完美,他的脑海中仿佛回到了似曾相识的地点与时间,却不是那种遗憾的熟悉,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去触碰季洛的脸颊。
季洛突然打了个喷嚏,尴尬极了,脸色羞红连忙转过身去。
月色正浓,静的有点儿沉醉。
季洛的思绪来不及的匆匆飞跃,低眸心声羞涩,忍不住心里是一股股暖心而欣喜的感受,她咬咬唇心里嘀咕不休,自己是怎么了为何自己这么随意,自己的双手像麻木一样。
“好静的夜。”谭稷微微低头浅笑,仰望夜色静悄悄,温暖的笑容在他脸上游动,月色显得特别舒适。
他的心里脑海里所存在的那份真心到嘴边依然止步,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出对季洛的感觉,对于季洛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感觉,在这个无邪的女孩儿面前,自己倒像是迟钝的笨蛋,而在她每一次灵动的眼眸里,谭稷的心一直在游离着。
“好暖和的火柴。”季洛转过身,可是脸依然红到了耳根,眼眸微微眨动,左手紧紧握着右手不淡定。
“能和你一起这样聊天,是我最没有烦恼的时候,从前的黑夜是无穷无尽的冰凉,而今夜……是温暖,你明白吗?”谭稷柔情似水的望着她的眼睛,心动之以情。
季洛愣的心跳加快起来,多想自己的眼睛东张西望一会儿可是它太不听话了,这的眼睛已经停止眨动却又不知何故很怕谭稷再说出一个字来。
季洛的脑子有点儿乱糟糟,在能够眨眼之间竟奇怪的看见自己亲妈妈的那副画像一闪而过,她猛得眉头一皱,再不敢有一点儿笑容。
谭稷问:“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
季洛回答:“一个美丽的女人,我的母亲,黎之晴。”
“原来你知道了。”谭稷黯然失色,默默的一语不发,下一秒整理了自己的情绪。
季洛思绪飞越,沉默了一会儿说起她记得在沟村时,自己问过谭稷关于那副画是不是他所画?其实自己知道它就是谭稷所画。
谭稷淡淡表示那是他所画,不过都已经成为过去。
季洛的眉头抽动,呆呆的望着他希望他能说的透明点儿,自己听他说过他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而林姑也曾说过那副画是谭稷最心爱的画像,由此可见,谭稷的病也许也是因为自己的母亲黎之晴吧。
谭稷语塞有种无法说出口的心情,要知道他当初多么想让自己心死去,而现在他已经放下,也活在当下,过去成为他深埋心灵的画卷,他多么不愿再叙说。
季洛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眼睛,谭稷第一次感到内心是这样无助的乱,季洛的眼眸是那么的认真不解谭稷为什么不说话呢,她希望他不要不说话,只想他告诉自己。
谭稷叹了口气,认为过去以是回忆,何必再提起。
季洛的眼泪匆忙而下,心里五味杂陈,这些日子以来对于谭稷在她心里是什么样子呢,也许自己也不会清楚,可是她想知道自己亲娘会是什么样的人,她会被眼前这个男人所挚爱过,那父亲呢,她的父亲季均彻呢?
季洛质问谭稷为什么总会救她于危险之中,一直会她的身边对她那么好,是因为她是谭稷喜欢的人的女儿。
谭稷道:“你也可以这么说,但是并不完全是。”
“你把我……当成我母亲的影子?”季洛不知何时已经眼眶红红的。
谭稷的情绪开始波动,他很想解释这一切,当他第一次见到季洛是想保护她确实是因为季洛的母亲,谭稷自知亏欠于她,他的心已经如冰块一样这么多年,而后来遇到了季洛,是季洛改变了他,他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理由?”季洛将眼泪憋了回去。
半晌。
“永远,守护你。”谭稷鼓足了内心的勇气告诉她,此刻的心里不再沉淀,但是世间的黑暗他真的不愿意带给她,能不让她知晓就装作无知,至于所谓的黑色幽灵,他希望在季洛的脑海里只是永远探寻不到的谜底。
夜色正浓,火光柔和,微凉入心底。
站在屋子外的昆明朗看到这一切,静静的站了片刻,虽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可是见季洛拥抱谭稷的那一刻,昆明朗心里还是酸涩涩的,毕竟他很喜欢季洛,喜欢她的一切,可是今夜他忽然明白季洛也许在哪一刻早已爱上了谭稷。
他失落了,悄然无声的回了屋。
季洛沉默,默默地望着谭稷一遍又一遍,心里不知道怎么样去想象他,他的人,他的话。
火堆里的柴火发出了啪得一声响惊的季洛身子抖了一下,她长长的呼吸着,真想离尴尬远远的。
“时间不早了,去睡吧。”谭稷对她说。
“我……”季洛忽然间欲言又止,眼眸夹杂着含蓄,总会注视着谭稷的眼睛,这多像偷瞄。
“你想说的藏在心里吧。”谭稷给火堆加起柴火。
“我是想……想说你,想说你的肩膀好宽阔而已。”季洛露出灿烂的笑容。
真实的话语噎在咽喉有点儿说不出口,季洛心里思绪不解,她呆呆得的盯着火堆,为什么刚才在他的怀里自己会有种怪怪的感觉,当他说出永远守护自己时却是心疼的感觉,心疼的后面涌现好似舍不得却又很遥远的那般感受,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一时间让她心潮澎湃,这相隔不远却似前世今生的远。
谭稷已经脱下自己的外衣披上了季洛的身上,发呆的她连忙回过神儿来:“师傅……”
“是谭稷。”他稍稍肃穆。
季洛眨了眨眼睛:“谭稷就谭稷,怪怪的谭稷。”
谭稷突然眼眸一动,脸色泛起一丝沧桑情怀,楞楞的望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季洛奇怪伸手在他眼前晃动:“喂!”
谭稷缓过神儿来转移话题,问其刚才季洛说烦的没有睡意,是烦困在心里的谜团吗?季洛嘟着嘴叹了口气,双手托起下巴,感觉身边都是谜团,烦的想睡睡不着,烦为什么还为什么。
谭稷给她安慰,季洛还有很多关心她的朋友,再大的烦恼呢,都会烟消云散的。
“嗯你说的对。”季洛侧眼望了望他,嘴角微微一笑,笑的很甜,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有这么多的好朋友对她好,关心她,还有谭稷总会在她危险的时候突然出现来帮助她,她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亏欠大家很多。
谭稷道:“那你知道为什么你的朋友总会不离不弃的帮助你?”
她回答:“因为我太笨,太没用啊,所以大家都不放心我。”
谭稷淡淡一笑,悠然的望向天上的星星,只觉得是因为季洛的善良牵绊着他们的心灵,她就像天上星星,美丽独特,总会照亮别人眼前的黑暗。
季洛摇摇头道:“我没有你说的那样美好,星星是美,可我不是它啊,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我只想把未完成的事情做好,不想让他们难过。”
谭稷故意道:“比如……那个昆明朗?”
季洛点点头,惆怅的望着天空无力的眨巴着眼睛,自己多么想帮助昆明朗尽快找到父母,让他好安心,可是现在却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呢,还给他添了不少的麻烦,所以这心里是很难受又过意不去的。
谭稷听的明白:“你真的这么想帮他?”
季洛连忙点头。
谭稷一丝沉默,心里有思绪,便问道:“我觉得你对他,要比对别人有情感。”
季洛一听憋不住了,急忙解释自己只是欠他比较多而已,二人之间是好朋友。
谭稷不信,故意道:“可我瞧他看你的眼神,可不是好朋友那么简单。”
季洛不由自主的咳了两下,故意眯着眼盯着谭稷,心里嘀咕这家伙身上有醋味儿呢,真是罕见呢。
谭稷秒懂季洛的心思,瞬间脸色淡然故意道:“那就是没有的事儿吧。”
季洛诉说昆明朗帮助自己很多而自己就是因为要帮他找父母所以才来到这儿的,可是一路上并未找到他的父母,还拖累他受伤,自己心里是很无奈。
好一会儿,谭稷直言季洛有没有想过,这一切也许会是个阴谋。
季洛一听阴谋变得警惕,不明谭稷说的什么意思?而谭稷略有神色暗淡,直言歪嘴男人口中的老板,可能是最可疑的,也许这个人……会是他们认识的。
谭稷的话惊醒她,心里更加不安起来,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呢……难道,难道是周二虎来了?
谭稷却摇了摇头:“未必。”
季洛惆怅的叹了口气。
他伸手轻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紧张,不管谁来,自己都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季洛眨眼相望谭稷这心里踏实。
谭稷道:“夜深,外面凉了,早点儿睡吧。
季洛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