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临,一场久违的大雨突袭而来,它像奔跑的狮子,一双血色的眼睛被诱惑的气息所包围,雨点噼里啪啦的砸着房屋,仿佛屋里屋外是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这凶猛的雨声。
这间模样素静的房间里飘荡着嘀喃的哭泣声音,白色的台灯静若在床头边闪耀着暗淡的光芒,没关严实的窗户嗖嗖的吹进外面凉凉的冷风,似古色的窗帘扭动成妖娆的女人形态,在跳舞一样生动。
床上,披头散发的张一朝紧闭双眼不停的摇头,看起来是正做着一场可怕的噩梦。
没多久,在伴随着几声响亮的雷声后张一朝猛得从床上坐了起来长长的呼了口气,眼角的泪还是热的,早以紧皱的眉头再次痛哭的要哭出来,下一秒却是毛骨悚然的怪笑,电闪雷鸣再一次凶狠,她匆褪去嘴脸的笑意,右手触碰到枕头边银色怀表,怀表的盖子中间是个花色的圆形。
张一朝拿起怀表缓缓打开,一种非常倾心的音乐响起,曲调如温柔的棉花糖一样让人感到柔软而不舍,这音乐能让人安静能让人远离烦恼,她注视着怀表,呆呆的聆听着没有发出一点儿其他声音,脑海中出现母亲在微笑,还有姐姐向自己奔跑过来,一切那么安逸美好,可是紧接着母亲消失和姐姐突然间倒下让张一朝彻底清醒。
脑海深处,那一辆车子被烧毁和孩子凄惨的哭泣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眼前那么真实,她狠狠的推翻桌子上的所有东西,仇恨的眼睛都在发抖,她猛得一把推开窗户狂风急迫的肆虐着她的脸,雨水无情的拍打着她每一根发丝,她却只想矗立在窗户前沉默,心底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才能被冲刷的干净。
以清晨时分,天还没亮的时候季洛就已经起来在房中走动思绪着老太太丈夫的事情,一夜睡的不踏实,她捶了捶头肩膀酸溜溜的难受着,望着这旅店里的白色墙感受到一丝丝孤独感。
晋福敲响了门,他带来了特腾腾的包子牛奶放到桌子上让她趁热吃了,季洛望着他的笑容心里好受一点儿,自己多么想念大家多么怀念在沟村的一段美好时光,晋福坐到她的身边对她说起今天遇到一个奇怪的事。
季洛嚼着嘴里的包子来了劲儿忙询问是什么事情?晋福耸起眉头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看花眼,自己遇上了张一朝。
季洛疑问:“张筱?她怎么奇怪了?”
晋福连忙道:“清早,我去街上刚出去就看见张筱,她带了一束花而且头发也剪了,我觉得奇怪就开车跟了过去,她上了一辆出租车,我悄悄跟在后面,最后来到了墓地。”
季洛顿了一下忙问道:“你说她去了墓地?”
晋福点点头,不知道张筱去祭拜什么人?可季洛感到张筱有其他的问题,她连忙拉着晋福开车赶去了墓地,很快二人来到这里,而张筱早已经离开,晋福带着季洛找到了张筱所停留的那个位置。
二人一瞧瞪大眼睛顿时愕然不知所措,晋福脸色煞变,迷糊的结巴起来:“这?这?这是……”
季洛愣在原地忘了眨眼,好一会儿才缓和情绪,她拉着晋福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了这里。
车上,季洛情绪依然是沉默不语,眉头紧蹙,刚才一幕扰乱的她的心神,晋福转动着方向盘,一只手挠了挠头一脸不解,想不明白的他眼里略显急躁:“我百分之百确定这个张筱大有问题。”
季洛紧闭眼睛忙睁开道:“她到底是谁呢?”
晋福愣了眨巴眼道:“谁?你说谁?”
季洛闭眼回顾,心有余悸回答道:“张筱。”
晋福呼了口气,认为张筱就是张筱,墓碑上的那个可能就是她的姐姐或妹妹,季洛摇摇头不认为张筱就是张筱,这是她的直觉,反而认为去世的才是张筱。
季洛忽然想去探望老太太的大儿子吴魏,二人一起去了吴魏的家找了半天才找到。
晋福买了点水果上前敲门,没一会儿有人来开了门,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站在他们面前张望,季洛连忙询问这里是不是吴魏的家,那女人瞧着季洛浅笑而过:“姑娘,我们见过面的。”
季洛眼睛怔了下,慌忙才想起自己在老太太家见过这个女人,她是老太太的二媳妇李氏。
李氏道:“进来坐吧。”
季洛微微回笑走了进去,晋福将水果放在桌子上,刚坐下就看到一个男人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季洛知道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老太太的大儿子吴魏了,乍一看那眉眼确实很像老太太,吴魏没有见过季洛和晋福,李氏告诉他季洛他们是什么人。
吴魏明白的点点头,他友好的递给晋福一根香烟,不解他们二人来他家里有什么事情呢?季洛表示自己与老太太相识算是亲人一场,老太太待人很好,慈祥善良可怜遭遇这样的事情,而自己也是刚刚回来不久就听闻老太太家的变故深感难过,今日特意寻来探望,以示内心的慰问。
吴魏抽起烟叹了口气,对于老太太去世也是难过了好久,只是自己亲弟弟被人无故毒死难免心里过不去。
晋福一本正经道:“吴先生,您的弟弟吴景被毒死一事,我们在警察局已经有所了解,但是我可以用我的命来证明我的朋友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不管你信不信,他们是没有理由去下毒。”
吴魏没有说话一口接着一口抽着烟,眼眸低沉稍稍阴暗起来,一会儿露出冷漠的神态。
季洛看出此时的气氛不太友好,一时间吴魏让她感觉到凶怒的火在燃烧,旁边的李氏忽然打破即将恶劣的气氛,说起周冉等人已经受到该有的惩罚这件事情该结束了,晋福再次说道:“晋照他们是冤枉的,他们不可能下毒。”
吴魏突然发怒表示自己的弟弟被毒死难道就不是死的冤枉吗?季洛连忙对晋福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李氏连忙安慰吴魏不要动怒伤了身子,既然事情已经过去就不要再去提起,与旁人无关何必多来的生怒呢
这时吴魏的妻子走了出来直接否定了李氏的话,她认为吴景的死虽然与季洛等人无关可是他们毕竟与周冉是一伙的,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不是吗?听到这里晋福愤怒了,开口就反驳吴魏的妻子不怀好意的错怪他人,送老太太回家这倒是成了该死的过错,这世道真是好人难做,天理何在?
吴魏的妻子冷冷一笑:“天理?哼……有理你们也是值得怀疑的,毕竟这次是出了人命。”
晋福满眼的不服气,说来说去自己反正是个被怀疑的人,看来是来错地方了,季洛寻觅着屋子里的一切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当她低眸时却注视到他们家里有几双老年鞋和阳台上最后面挂了一件衣服。
李氏委婉道:“大哥大嫂,我觉得季洛姑娘是诚心来家里以表心意,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是无辜的。”
吴魏的妻子斜视着李氏,不冷不热道:“死去的是你的丈夫,我这个做嫂嫂的也只是为你说句话而已,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也不要太好了。”
季洛询问吴魏关于老太太丈夫失踪的事情没想到他们夫妻二人竟然一个神态,若无其事,这让季洛不得不更怀疑失踪是有古怪的。
吴魏摆摆手一脸厌烦示意他们二人可以离开这里了,李氏从中洽谈愉快的气氛笑言季洛是个有心的姑娘,但是这次毕竟是自己丈夫遇害所以心中是难以释怀,季洛明白李氏的心情,委婉平静道:“吴先生,吴太太,我们这次来并非是与你们争吵什么,我们完全是单纯的来看望而已,如果您觉得心里不舒服,我们可以马上离开,但是我想告诉你,小姨阿婆的离世和吴景叔叔的死我很难过,愿你们节哀。”
吴魏抽着烟眼里沉思和他的妻子没有再说话,季洛和晋福离开了他们的家,李氏将二人一直送到了楼下,季洛看的出她的眼里似乎有话憋在心里不能吐露,自己丈夫被毒死她一定很难过。
李氏说道:“你们以后别来这里了,离开这里吧。”
晋福对她问:“你也不相信我们吗?”
李氏苦涩的笑了,这信与不信又如何呢,自己曾恨过的人也走了,所以一切都过去了。
季洛听的奇怪,心里感到眼前的李氏也许并不幸福,死去的吴景待她可能并不好,她注视到李氏的眼里闪烁着尘埃落定,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晋福叹了口气为晋照感到难过心痛,他对李氏吐露自己的弟弟和朋友不知是死是活,或许已经不在人世,这对做哥哥的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李氏侧头张望四周眼色稍有警惕,季洛叹口气向她道别也愿她节哀顺变,只是现在自己也失去了亲人朋友这与她算是同病相怜了。
晋福提步离去催促季洛快点儿走,李氏连忙拉住季洛的手快速的在她的手心里划了几下随手推开她回去了,季洛心里噔了一下,转身快步离去心中一遍遍重复着李氏所划的字,这会儿心跳是在加速着,但是现在该去哪里呢?晋福垂头丧气纳闷吴窗怎么也没出现呢?
季洛靠近他的身旁告诉他晋照等人都没有死,他们安全着只是不知道在哪里,还有老太太的丈夫也是好好的,晋福顿时喜上眉梢而惊讶不知道季洛怎么会知道?
季洛伸出手心小声道:“刚才那李大姐在我的手心里写了三个字,都没死,我就明白他们都活着。”
晋福问:“你相信她?”
季洛点点头,因为自己的直觉是早以告诉自己,李氏是个好人。
路上,季洛觉得很口渴想喝点儿水,晋福让她待在车里休息然后去附近的商店里买水。
大约几分钟后,晋福回到车里关上车门将一瓶水递给季洛才发现她人已经不在车上,他皱起眉头挠了挠脑袋有些茫然不知她去了哪里?他下了车在车旁等待许久,张望车来车往的人群越来越感到心中在慌乱,急躁的性子压不住此时担忧的心情。
三小时后,窗外的风一直在吹着,季洛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破旧的房子里,双手被绑的结结实实,这刚站起来突然被人给从身后踹倒,紧接着冰凉的水劈头盖脸的砸到了头上。
嘭——
一声水瓶坠地的声音惊的季洛急忙回头,吃惊的望着身后:“是你?吴窗!”
吴窗阴森森的笑着走到季洛的面前蹲下,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笑了起来:“是我,没想到你还活着呢?不容易啊,真是不容易,你的命可真是大。”
季洛瞪着他,愤怒道:“你真不是人!你是个伪君子,你为什么要害我?”
吴窗仰头大笑一番伸手连连拍打季洛的肩膀,季洛恶心的蹬了他一脚他一屁股歪到了地上,吴窗龇牙咧嘴爬起冲过去抽了季洛一巴掌,并表示自己不是伪君子,季洛对吴窗已经感到憎恨真不想看他一眼,骂他明明虚伪还要说清白,做过的事情是改变不了的所有人都会知道,连张筱都会对他唾弃。
吴窗一听张筱眼里立即怒的跟头狮子一样,恶狠狠的掐住了季洛的脖子质问她是不是早就见过张筱?季洛如实坦白,吴窗气的又抽了季洛一巴掌还誓要杀了张筱,可是紧接着他却一度落泪。
季洛感到非常奇怪,不知他这眼泪为谁而流,思忖一会儿对他问道:“老太太去世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儿难过吗?你是她的儿子。”
吴窗听到老太太这三个字瞬间失去了暴怒的样子,眼里急匆匆闪烁泪光,季洛注视着仿佛觉得这家伙还有点儿人性,可是她实在不明白吴窗为什么会成这样?
好一会儿,吴窗站在原地失落落的转身拿来了一瓶酒坐在季洛的身旁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苦笑,说起当初之所以要淹死季洛他们三个是因为他自己当时欠下了巨额债务,所以自导自演了绑架一事想搞点钱财还债。
这会儿,酒醉的吴窗不知这间废旧的仓库外面早以有人悄悄的靠近,那人通知了吴魏报告了这里的情况,季洛不知道自己和晋福离开吴家后,其实吴魏派人跟踪了他们俩,因为他知道只要跟紧了季洛就是顺藤摸瓜,吴窗自然就会出现。
吴窗没想到自己躲藏多日竟然因为季洛而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