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隐北。
人流穿梭,夕阳落幕,落叶无声的飘零。
洪桥边。
银杏树,它们整齐划一的随风舞动,桥下湖水清晰,晚霞的光芒洒落于湖水间,多么柔和的像个姑娘的吻。
一晃时光匆匆。依靠在桥边的顾能,他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日子。
那一日的情景,依稀历历在目。泥泞不堪的乡间小路旁,他那伤疼的膝盖不能行走,细雨绵绵从不温柔的停止一会儿。抬眼间,一个干瘦有劲儿的青年男人扶起了他,紧接着,眼前出现一个漂亮洋气的姑娘相望于他……
“为什么,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我从哪里来?为什么又会出现在那一条小路上呢?”顾能仰望夕阳西下,对自己的心询问着,眼眸垂的低沉,心里很想知道从前的人与物,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似乎从前的记忆就像从来没有过似的,现在等于就是个没有从前的空白之人。
“顾能!”一个人穿着水蓝色衣服的漂亮女孩走了过来。顾能含笑,若不是柳裴救回自己,并给自己安稳惬意的生活,现在他不知道会不会死在那条路上呢。
“你来了?”他褪去刚才的沉思。
“你怎么来这里了?顾能你陪我走走好嘛?”柳裴一把挽住他的胳膊,语气轻柔可人,甜甜的笑容,满面红光。
顾能点点头。
二人踏着浪漫的步伐游走路边,这段日子里是柳裴最开心的,因为顾能的陪伴。
这出生于富贵人家里的她,也见过太多的公子哥,可却从没有入过她的眼,偏偏恋上一贫如洗外加失忆的顾能,顾能钻入柳裴的心窝里不能逃走。
对于柳裴,顾能更多的是恩情感激,情却不那么浓烈。这些日子过得平静,他不知道从前的自己是否也是如此呢?
柳裴的父亲是个商人。给顾能的感觉就是能言善道的气质,对于顾能的到来起初并不愉快,但是柳裴的不依不饶至使他父亲接受了顾能。
平静的一夜,顾能与柳裴共进晚餐,她穿的很漂亮,眼里只有顾能的赞美。
顾能却无意间看见了柳裴胸前的一条项链,原有的笑容缓缓消失。脑海窝里冲击着一点点的波浪,模糊的人影与事物在晃动,透着灯光,顾能似乎看见柳裴的脸变了样,一闪而过!
他惊讶随之清醒无比,柳裴还是柳裴,可刚才那个面容却有种熟悉的错觉,他茫然了也恐惧了。
一天傍晚下起了雨。顾能打着雨伞走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行走让他忘却自己已经来到小湖边停留许久,空白的大脑深处,随着雨滴的声音起伏不定,仿佛若隐若现的……
这一边。
季洛沉寂着心,离开薛婆婆家一个人走到了湖边的亭子里。薛婆婆的话总在她心里转来转去,让她不能心静的是,那故事里的女人。
虽然,薛婆婆没有告诉自己那女子叫什么名字。可是自己隐隐约约间心中一片空洞,有似被拥挤思维,心头间多么像被人割去一样的疼。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异常的伤心感,在穿梭着身体的血脉,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莫名的感觉在冲击?这很难以抑制脑海不去胡思乱想什么。
雨变的温柔,绵绵细雨柔软的像云朵的质感。
湖水清澈,她抬眼间正看见小湖旁的顾能呆呆的注视着自己。
季洛瞪大眼睛惊讶万分!这个从失踪而渐渐要从自己心海消失的男人,竟然就这么出现了!难以言表的内心,一下子翻腾起来。
顾能的脸是清澈澈的,真实的出现在季洛的眼前。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实在不敢相信眼前就是自己当初寻找多时的黎叶!
没错真的是他!季洛的直觉倾诉,他一定是平安无事的活着,原来他真的还活着。这一刻,季洛笑了,开心的眼泪夺眶而出。
顾能却是眉头忽然紧蹙,望着季洛倒是莫名的看见了柳裴的笑脸,想起自己与她共进晚餐的时候……
季洛对他大喊:“黎叶——”
这一声呐喊惊的顾能心头抖颤起来,整个头部迅速像火烧一样的痛。
季洛的笑容在眼前动荡着,与脑海里柳裴的眼形成了强烈的错乱来回。他难受极了,一口气差点儿提不上来,整个身子在发抖转身就跑了。
“他这是怎么了?黎叶!”季洛茫然。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要跑,可是也来不及想就赶紧追了上去。
亭子的另一边。暗露幽怨的眼神,柳裴一路跟随,早以在此静观多时。
这一幕,让原本狭窄的心灵占据了能够善良的一面。她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更明白谁才能陪伴自己人生,除了顾能不会再有他人。认识他的那一刻,心灵以属于他,所有任何人绝对不能踏入顾能的生活,哪怕是个死人……
顾能在细雨中疯狂奔跑着,头越来越疼,似乎脑海的画面犹如能让人窒息的麻绳,长长的只能感受死亡的临近。
天空依旧阴沉,仿佛会随时再一次大雨如下。
如白纸的脑海没有太多的情感知觉,顾能记住了自己的名字,可他忘了季洛,忘了朋友,甚至自己的情感,自己那些年的经历。
失去记忆也许不是一件坏事也许它是一件坏事。事已至此的现实套牢了你,无奈的心早已渺茫的可怜,下一步会是如何,谁也不猜不透。
街头雨水已湿润了季洛的鞋子和头发。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黎叶真实的出现了,那就是希望,活着的光芒。
顾能头痛的厉害,奔跑的过程中忍不住的咆哮起来。
季洛追随他的身后,每一步都在努力着,心里停不下来在呐喊黎叶别走,可是他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季洛累了,难过的叹气。雨水冲击着她的脑海使她清醒自己在做什么。是的!自己不能放弃,她在想黎叶何故会如此?这些日子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也许黎叶这些日子过的不比自己好。
天空变的暗沉,它似乎没好心情,雨变的时而狂喷,时而低落成绵绵细雨那样柔软。
季洛跑到树下避雨,她准备先回去找薛婆婆。
没过一会儿,她便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似乎这种气息是可怕而黑暗的。自己的心里已经等不住的要警惕踏步,一路狂奔,结果发现被突然出现的人挡住了。
眼前,虽然不到三米的距离可是她以察觉那人是谁,抬头的一瞬间果不其然,正是风樱来此。
她的半边脸被毁,行走却只能依赖面纱遮掩,内心是多么的恨透了季洛。
季洛冷漠道:“我不想跟你说话,请你离开。”
风樱问道:“你要去哪里?”
季洛一语不发,心里不解她何时来了隐北,看来贪婪之人皆会聚到这里,只因血匙所带来吸引力是巨大,而不能醒悟的。
雨已经不知不觉的停了,气氛快速紧张。
风樱冷冽的面容不会有温和再来,唯有血匙到手才能结束对季洛的追寻,她冷冷道:“自愿交出血匙,对你我都不是坏事。”
季洛笑了,从容不迫,对她反问道:“你都伤成这样了,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悟,你有什么样的理由能够让我自愿奉上血匙?”
一听伤这个字,风樱大怒伸手触摸着被毁的脸颊,心里太不是滋味儿了,她怒斥季洛不要太得意,若不是迪鼠碍事怎么会成这样,自己这幅模样都是季洛所赐。
季洛摇头叹息:“你毒害迪鼠又如何说?你冥顽不灵我真的也没有办法了。”
风樱迅速变的生怒不已,心里多么痛恨她,若不是顾及血匙,早就杀了她了。她抽出长剑对着季洛阴笑而过:“我知道你来隐北是为了找一个人,而我一清二楚。”
季洛听了纳闷,连忙质问风樱清楚什么?到底知道了什么?风樱不予理会。季洛心里五味杂陈,不知何时她能真正的回头呢?但现在只希望不要伤害他人,就等于放过了她自己。
风樱此时哪里还能听得了她的话,冷笑道:“如果你不自愿交出血匙,那么就永远也别想见到孪生姐姐。”
季洛急忙道:“你知道她在哪里?你这是威胁我?”
这时候,柳裴突然冲了过来与风樱打了起来。柳裴并不是风樱的对手,只是她耍诡计带着季洛硬是逃脱了。
风樱一人寻觅四周,不见季洛人影,顿生怒火:“她竟然就这么逃跑了!我是绝对不会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至于心海之城,也早晚会进入,季洛,你等着看吧!”
一棵大樟树下。
柳裴已经摘掉了帽子,季洛褪去刚才的惊恐,抬眼算是看清了她的模样,她惊讶这不是那天自己撞到的女孩子吗?
其实,季洛对她的印象并不美好,可不管怎样还是得感谢她的及时相救。
柳裴一本正经的,细细的凝视着季洛的容貌和气质,心里暗暗自语,这个姑娘简直就是从前的自己,多么熟悉的感觉啊!它令人是意犹未尽,又仿佛像一壶好酒似的贯穿融入心里沉淀不开,让人分不清真实。
原本她自己是想杀了季洛,可是现在却没有这种想法了,因为她听见了风樱与季洛的对话。
要知,天下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但却有相同相貌声音的人。这个人是自己的孪生妹妹!柳裴的眼一刻也没有离开季洛,仿佛要沉沦下去,心里面一遍又一遍的为什么,在刺激着她的心门。
季洛感到奇怪的感觉,蔓延身躯毛孔里,气氛尤为静态。她不明白这个女孩子,为何要这样观察自己呢?这嘴里的话,不知怎么的硬是吐不出去憋的慌。
终于,柳裴缓过神儿来对季洛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季洛迟钝了一会儿,对她回答道:“我叫季洛。”
“季洛?季……洛?”柳裴念叨着她的名字若有所思。这可把季洛看的不知所措,都怀疑这女孩子是不是精神上有点儿问题呢?
季洛对她微笑,说起她们二人是见过面的,就是那天自己撞到了她,不过总之理当感谢今日的相救。
“告诉我,你从哪里来?你,你一直都是这模样?”柳裴忽然间抓住了季洛的手。眼里布满期待和太多的迷茫,这似乎是渴望的要挣脱心中,迷茫的束缚。
季洛吃惊不已。一时间忘了回答她的问题。
柳裴的再一次质问,至使季洛撒腿就逃离,她觉得这个女孩子看来会是个奇怪的疯子,可她不知自己可不是柳裴的对手。
那奔跑的速度足以让季洛吃惊,她停住脚步对柳裴质问道:“你要怎么样?到底要干什么?”
柳裴紧皱着眉头:“我只想知道你是什么人?是从哪里来?来这里的目的。”
季洛松了口气,觉得柳裴没有太大的敌意,只是依然让人觉得奇怪,于是对她回答道:“我从沟村来,我是个平凡却又不平凡的人,实不相瞒,我是为了来找自己得孪生姐姐,虽然从未见过她,但是现在知道有她的存在,那我就一定要找到她,这也是我母亲留下的遗愿。”
“你的母亲……遗愿……”柳裴的沉默了,眼里悄然的透露一股难以自然的神态。
季洛眼眉稍动,忽然觉得眼前这女孩子也许可以帮助自己寻找到姐姐。毕竟天大地大,多一个朋友希望就越大。
柳裴又问道:“你的姐姐,叫什么名字?”
季洛如实相告:“我也不太确定,她也许姓柳,叫柳裴。”
柳裴一听,脸色突变,内心的气流乱窜,身子微微颤抖着,脑海飘满了曾经那张相同的脸。
季洛看出她的神情变化,连忙走上前一步,可她突然大吼一声:“站住!不要过来!”
季洛受惊连忙止步,看这女孩子的怒气与怪异的惶恐,就小心翼翼的询问她是不是认识柳裴这个人呢?
“没有!不认识……我不认识,你不要过来了。”柳裴的眼里,恍惚乱窜,母亲的话在耳边一度嗡嗡的响,自己是她所亲生,可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季洛,又是怎么回事?
“你还好吧?你……”季洛呆呆的注视着她。一种莫名的感觉从深深的渊底里爬了上来。
在这一刻,柳裴忽然转身匆匆的跑了。
这个逃离的背影,促使季洛想起刚才那会儿的顾能。望着陌生的周围,她的内心再一次多了疑问。